“这些事情真是令人头疼”宫内这些女官们处理起这些事件都叫苦不迭,这些本该就不该发生的事情总是打乱她们平静的生活,她们当初被议会选举为宫内的管理者,按理来说只是处理宫内的事情,也就是女皇身边的事项,但原以为就每天记录女皇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这样的简单的事情,可她们没想到受制于“家族”势力的影响,她们干的那些隐蔽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些。
宫内的仆从跟这些记录宫内记录的宦官都是由议会推选而来,每一位候选宫女都在进入盛林皇宫前受到议会的下达的隐秘任务,她们所记录的那些日记需要写两份,一份需要交给议会上那些家族,另一份则是放入皇家档案室内,也就是女皇的图书室。
“我们到底是属于谁的人啊,要我说既然议会已经能掌握大局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留着女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一位女官如此狂妄的说法,直接吓得与她同行的另一位同事咋舌。她的同伴被这个言论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伸手把她的嘴给死死捂住。
说话的女官还有些不服气,她挣脱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有些忿忿地接着说:“就算是在皇宫我们也是安全的啊,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打起来了,没必要这么神经质吧,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说话的女官还有些不服,她拿着一沓子文稿,那是今天的皇宫日常记录手稿,这么多的写字用的纸正是她们每个人这一天的成果。现在不服气的她拿着手稿在桌子上咚咚咚的敲着,胡桃木制的桌子发出的每一声“咚”的声音都在“刺激着她同伴的心脏”。
而她这样做却反而让她的同伴,也是那个哑巴少女更加惊恐。身着洁白丝质修道服的这个哑巴,也是一位一直在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的女官,她是有名字的她的名字是叫“卡丽塔”,这是个美丽的名字。
能记载在王朝历史上的人物不多,但卡丽塔却是个少有的例外,不同于其他的那些宦官体系人物,卡丽塔对于皇室家族跟勋贵集团的态度并不低头卑微,她也少有的对那些皇家秘闻感兴趣,当然也对权利没有任何渴望。女官们或许会困惑自己究竟是属于那一方面的势力,大多数都会直接效忠于议会代表的实权这一现实权利,而非是女皇亲口诉说的圣谕皇权,作为代表的就是女官们的领袖,那是不知何时起推举出来的长官们。她们既然明确表明了女官们的身份是属于“议会指导”,那么也显而易见的她们都是听命于议会的命令,从根本上来讲,女皇所对她们的口谕那就只能按宫内的法律——长官对下级的命令必须服从,这一理念才能执行了。
“嗯嗯”卡丽塔只能嘟囔着让这个麻烦的人闭嘴,她这么把事情说的如此极端简直是不打算给她们留活路。但卡丽塔还是在震惊跟惶恐中悄然改变了对女皇的印象。事实上女皇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在国家治理中,她的权利都小的令人感到费解,明明整个北境之地为了凸显女皇的权威,而特意将帝国改称为——谢菲尔德王朝,北境之地的历史记载中也常将这里成为“王朝之地”。那么想当然的这个王朝的皇帝一定对她所在的帝国掌管地十分严格吧,就像严厉的家长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卡丽塔的思绪在飘荡了一会后,又转念想到了她们是否还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对了那可是关于女皇对皇宫内那两名外人的审讯。这可是她们在宫内不可错过的记录机会,正好自己也可拿着笔跑过去稍微听几句,自己每天的记录指标也顺势能完成了不少。
她在拿起钢笔跟白纸,在上面写道“我要过去写关于女皇的对话记录”,就这样卡丽塔小心地捧着记录簿跟一把钢笔就离开这里了,她的同伴也没继续跟过去,只是象征性的回复了一句“那好”,接着就又在低着头处理她记录的一大堆写过字的纸张。
卡丽塔虽说在这座宫殿内生活了至少有三四年之久,但每天记录的工作已完成她就回到自己的宿舍躺下休息,也没怎么太关注宫殿内的结构建筑,所以在去到自己感到陌生的地方时,她会本能的警惕跟紧张,不过大多时候还是能找到要去的目的地的,因为她随身携带着一副小地图,就夹在她的笔记本上。
“哦,那是卡丽塔啊,你现在要去哪?”在宫殿内的一处长廊中,卡丽塔在拐角处正巧撞上了同她是朋友的“米娜”,她们之间还是彼此相互信任的,在这所颇为冷清的宫殿内,米娜作为一位活泼的宫殿侍女还是能带来不少生气,卡丽塔不便说话米娜就当她的传声筒向外界表明她的意思。
“你来了真好,我现在要去女皇那里记录她的言行举止,因为我今天的工作就是记载这些繁琐的小事……”卡丽塔虽说不能直接张开口说话,但她能挥动着特殊意义的手势跟米娜交流,米娜自然也就能明白她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不会吧,平常你的工作不都是在女皇的图书室内记录的嘛,今天怎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记载女皇说的话。而且我看你眼色慌张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米娜只是匆匆看了卡丽塔的手势就大致了解其中的意思。以她的视角来看,卡丽塔摆出的一只手模仿着白纸,张开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写着字母,那一定是跟她的工作有关了,因为她还夹着本子跟钢笔,所以手势摆动着的幅度不算大,还出现在米娜的工作区域中,这可不常见,那么也可以猜到他要去远处拿着笔跟纸去记录,而她刚才则是用了两个手势来表明女皇这个词的意思,那两个词手势表示的是拳头跟小拇指曲折,四指张开的爪子表示。
“不是的,因为我今天要写的内容很重要,所以我才来的,况且图书室内今天有人了,所以也不太需要我,为了凑够今天所写的内容我就……这么来了。”卡丽塔刚开始用手势表示地还很顺利,但越往后,双手似乎有点不太够用,拼写的十分匆忙,用人们正常地说话方式来说就是太疙疙瘩瘩,口吃了。
“你不会在图书室把女皇今天要看的书给整丢了吧,我要告诉你的是还是不要逃避比较好,也被跟别人说,尤其是被让那些人传到管家执事们的耳朵里去,哦,还有你们的长官。咳咳,女皇一般都挺沉默的,有时候你不问她也不提,就算是她提了你照常回答的委婉一点的话,她也会理解你的嘛,她很温柔感性的,所以现在你这么做简直是在玩火你知道吗”说着米娜就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推着卡丽塔的后背往回走,她知道卡丽塔有时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决定后,就很难回头了,跟那些城里的小商小贩一样为了不被人发现然后听他们反驳,会一条道路走到黑,不到目的不会回头的。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外人的干预了,这样才能给他们找好一个台阶下,他们心里会想:“不是我不坚持的哦,是他们要我回去的”这种心理。
“好啦!回去好好干你的工作吧,不要真的等女皇发现后你才回去,我跟你说过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就算你是在女皇身边记录,有充分的理由可以逃避责任,但只要你们仔细一查就会发现责任的源头到最后也只有一个人,到那时候我可不希望你真被抓——所以为了我们每周能有几天的见面机会,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而且离开了皇宫迎来的可就是……饿肚子咯!”米娜说罢就漂亮的转身走了,她干脆利索的甚至没有再看卡丽塔一眼。
“可是”卡丽塔刚拼出手势单词,米娜还没看一眼已经走了有几步距离了。自己在追上去估计还要再被她一番说教,卡丽塔倒是心底倒是在闷气,自己好歹也走了这么远才到这里,而且自己现在回去还要被那个同行取笑,总之绝不能就这么回去。
“真是有够麻烦……为什么我不能是这座宫殿的公主呢?我看记载上来此宫内住的人可不止有那些皇室贵胄们,那些家族的争斗不是也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嘛,所以如果我有点运气的话,把这些皇室记录都篡改一下,如果后人能看见的话,我说不定在他们眼里也是位公主呢”还在女皇图书室的她此时又不经意的在笔记上,写下了她的幻想,女官们的职责只是记录女皇的日常,但在此之外也可说些大逆不道的题外话。她在这里说着女皇的坏话却根本不怕有人会听到,因为这里根本就没人来,与她同行的卡丽塔也是个软弱的人,自己稍微忽悠几句就行了。“嗯?刚才有这些花纹吗?宫内应该没重新刷墙纸的吧”,在不经意间她似乎发现了这里有些不太对,昏暗的墙角处密密麻麻被烛光映衬出一片鱼鳞状的墙纸,那是墙纸没错,她暗自思付或许这些松松胯胯的旧墙纸只是无意的被堆在这里罢了。
卡丽塔最后还是没能拗地过米娜,不得已还是回来了,穿过光线有些黯淡的水廊跟往下走的阶梯,在宫殿最外围的一栋不起眼也不知名翼楼,就到了她第二个“家”,一向谨慎跟胆小的卡丽塔其实内心还是有一点叛逆的性格在里面的,她对自身一直被忽略被压迫的现状也很是不满,但她又做不了什么,她只是一名无名记载女皇生活作息的卑微之人,别人也是这么称呼跟这么想的,但她自己却认为自己不是,至少她是有些理想,比如在皇宫某处不知名的隐蔽的角落,她在沉浸地肆意挥洒画笔,来绘制她心中的那副“巨擘油画”——就在这里。
雨声潇潇,窗外在下蘑菇雨,顾名思义下完着一场温热的阵雨后,在乡村那些泥泞的地方,只要有枯树跟落叶,那里就会长出圆圆的蘑菇。
正好既然米娜不让自己过去,那今天不妨放纵一点,索性把工作暂时给忘掉,就跟之前做的一样把笔记偷偷地跟别人交换,应付一下今天的写字任务。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像是玻璃水晶的东西?”在宫中住了将近快一个月的冯生最近感到有些厌倦了,明明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国之君,现在却当的像是太上皇,哦不对,是太太上皇,现任的女皇也就是他不太熟悉的孙孙孙女也没明说把皇位给自己,当然给了估计也是改变不了什么,而且隐约感觉“议会”的权利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皇帝的命令传出不到宫外。
但现在的情况……嗯嗯嗯,也说不上多坏,虽然这里连一个漂亮的宫女都没有,想看看妖娆多姿的嫔妃也不能,还不能出去宫外去玩玩,只能在宫内闲逛。但话又说回来了,相比那千万年困于塔上的生活,那种每天只能干瞪着眼俯视荒原的时光相比,这里至少是衣食无忧,生活上也是能体验到皇帝干什么都极尽奢华的生活的。也算是我能待下去的一个原因了。
远方似乎传来了一声轰鸣,应该是温室窗外那一阵暴雨声吧,冯生也在这里听说过每到盛林的雨季,这里总要下几周的暴雨,在暴雨侵袭下,城内即便是白天也没多少人会出来,而除皇宫之外,那些背着粗粝蔬菜跟来自东方的木薯、土豆、芭蕉的农贸商人则不能安稳的躲在房子下躲雨,因为城内高地还有那么多的居民需要这些粮食,包括住在红与白的宫殿的皇帝跟宦官们,就算是女皇也要在一周时间内只能吃些清脆的莴苣、甜菜、跟一些面包。冯生倒是在之前去到过盛林皇宫内的最高处,那里是一栋建造在巨石上的高塔阁楼,也是因为这块耸立于城内中心的巨石,依此而建造的整个皇宫才从外观上看起来如此高耸。冯生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早,天空还没破晓,风声也带有微凉,他就是站在高塔那里才看到了自己脚下巍峨的宫殿,宫殿内无不奢华的“飞翼楼”,跟明晃晃像是敷了一层葱白色薄膜的花苑、池塘、用玻璃打造的封闭式温室热带风情花室。还有许多那隐藏在光洁锃亮大理石屋檐下的剧院,废弃空旷的议事厅……
“殿下,女皇将您要的人,找到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个学生。这些人殿下您是需要派人看一眼还是您亲自过去。”爱德华已经撑好伞端正地站在温室出口附近,灰黑色的薄伞将他的一般头发都给隐去了,冯生似乎还没决定好一会儿该去哪,他不是很想见谢菲尔德,因为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份本就不该是自己的,跟外人说话还是不要牵扯到皇室相关的话题上,冯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