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此前确实有过类似的猜测，但一直不敢确定。
他原本觉得，等时机成熟，父亲会将一切都告诉他。
然而，如今与天魔的终极之战迫在眉睫，这个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林霸天凝视着林修，思绪飘回到过去，缓缓讲起了那段故事。
“二十年前，我在北域虽有些名气，但论天资，确实比不上你三叔。”
“家族上下，对我并未寄予厚望，大家几乎都把林家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对此，我倒也并无怨念。”
“后来有一回，我和你三叔去酒楼喝酒，就在那儿遇见了你娘。”
“天下女子我见过不少，可你娘却是独一无二的。”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深深坠入爱河。”
“那次，借着酒劲，我本想上前与你娘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可真到了她跟前，我却紧张得结结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娘见我那副呆样，不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还主动邀请我一同喝酒，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从那之后，我们时常相约酒馆，倾诉心事。一来二去，情愫渐生。”
“后来，你爷爷和奶奶为我们操办了婚事，林家上下对她都极为满意。”
“但就在成婚当日，你娘神色慌张地拉着我逃离了北域，还将她的身世告诉了我……”
林霸天说到此处，望向窗外的天空，神情满是凝重。
他沉默了半晌，才转过头看着林修。
“修儿，你了解飞升吗？”
林霸天轻声问道。
“略知一二，听闻天剑山庄的老祖，便已然飞升了。”
林修平静地回答。
“没错，百万年前，能人异士辈出，我族武者凭借天时地利人和，不少强者突破圣人境界，飞升成仙。”
“每当有人飞升，天际便会出现仙界之门，还有使者降临迎接仙人。”
“然而，自上古一战过后，天道崩塌，人族走向衰败，修炼界的气运遭受重创，自那以后，便鲜少有人能飞升仙界了。”
“这百万年来，成功飞升仙界的大能，恐怕都不足十人。”
林霸天语气沉重地说道。
林修心中一震，原来圣人之上的强者，竟是如此强大而稀有。
可九冥魔剑之中，那些被封印的强者，似乎个个都是传说中的仙人！
修炼之路，若不能飞升成仙，终究是一场空。
毕竟，即便达到圣人境界，寿元也不过千余年。
而对于大多数武者来说，天赋有限，即便修为能达圣人，也已然是几百岁的高龄，寿元将近。
若想长存于世，就必须想尽办法飞升成仙。
“如此说来，天剑山庄的老祖飞升仙界，那天剑山庄便不算彻底覆灭。”
“只要那老家伙还在，天剑山庄就依然存在。”
林修眉头紧锁。
他灭了天剑山庄，杀了舒百天，天剑山庄的那位老祖，必定不会放过他，甚至还可能牵连到他在意的人。
“你不必过于忧虑，仙人飞升至仙界后，在那里并非强者，相对于仙界而言，不过是低阶武者罢了。”
“毕竟仙界之中，人人皆是仙人！所以你无需担心天剑山庄的报复。”
“而且，我怀疑你爷爷其实也已飞升至仙界！”
林霸天认真地说道。
“爷爷飞升仙界了？”
林修身躯一颤，要知道爷爷在十二年前便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众人对此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已然离世，也有人说他在某个深山老林闭关冲击帝境。
但说爷爷飞升仙界，这还是林修头一回听说。
“此前，我进入域外星河时，曾用神识搜遍整个修炼界，却始终未察觉到你爷爷的气息。”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要杀你爷爷的人，整个修炼界无人有此能耐。”
“而此次天魔入侵，我回到北域，你奶奶告诉我，族中的空间铭符不见了。”
林霸天沉声说道。
空间铭符？
林修眉头一皱，满脸疑惑。
“在上古时期，我们林家的老祖荡平天魔后，飞升之际给林家后人留下两件宝物，一件是护身斩魔刀，另一件便是空间铭符。”
“护身斩魔刀你已见识过。”
“至于那空间铭符，我猜测你爷爷在钻研过程中，知晓了它的使用方法，即凭借此符，可直接飞升仙界！”
林霸天一脸笃定地说道。
“直接飞升仙界！？”
林修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说法，确实极具可能性。
否则，怎么会在整个修炼界都寻不到爷爷的气息，而祖上留下的空间铭符也消失不见了呢。
“所以爹的意思是，娘亲的家族不在修炼界，而是在仙界！？”
林修心情沉重地问道。
“没错，你娘亲正是来自仙界。”
“所以我初次见她时，便被她的气质所惊艳，当时我还心想，此女只应天上有，没想到她真的是仙女！”
林霸天说到这儿，露出回味的笑容。
“寻常仙人想要从仙界下凡至我们的修炼界，极为困难。”
“但你娘亲所在的家族，即便在仙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所以她有下界的手段。”
“然而，仙界对于家族血脉的要求，比我们五州修炼界更为严苛，婚姻大多由家族包办，务必确保后代血脉的纯正。”
“寻常仙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娘身为家族的大小姐。”
“我和你娘成婚不久，便发现她怀上了你。”
“我们既欢喜又惊恐，生怕被你娘亲的家族察觉。”
“所以你娘拉着我离开北域后，在偏僻的东玄州建立了一座小城，并设下仙人领域。”
“只要你娘不再使用仙气，家族之人便无法寻到她。”
“我们本以为，能就此安稳生活下去，可没过多久，一条黑龙却盯上了我们。”
说到此处，林霸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林修心中明白，父亲所说的那条黑龙，便是九冥魔剑中存放的，被自己炼化吸收的黑龙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