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气论》也算是打开张天赐修行大门的第一本书。对于这本书,张天赐可谓是烂熟于心。
只是手上这本原本,似乎比自己在天影堂看的那一本更厚一点。
张天赐翻开第一页……
“吾辈儒生,当修浩然正气,行正事,蹈正道,持身正。正气有而力自生。力由心发,流于四肢而归于身。”
嗯,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没改过。
张天赐接着往后翻,直到翻到最后的一个章节。
在这本书多出来的部分,完完全全的记载了儒道剑的经脉流转的方法。
张天赐有些疑惑。
天影堂的摹本中本来没有这一段。如果天影堂摹本是抄的这一本,那么应当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那么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本书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浩然正气论》讲述的儒道剑很详细,上面的图完全的把内力流转的方向,路径清清楚楚的标记出来了,连智障都能看懂。
“谁会特地为我准备这本书呢?荀况?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了。”
“可是他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学习儒道剑呢?这功法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天赐再一次仔细查看起运剑的法门,结论是——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练!练出问题来,就找荀况去。”
张天赐按照运剑的法门,用力举起了方正,缓缓的转起了剑。
“喂喂喂!那小子!在藏书楼不能用武功!要练武就出去练!”
邋遢书生的声音响起,张天赐有些尴尬。
要是把这些古籍孤本弄坏了,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张天赐扫了一眼书本的内容,把内力流转完全的记住后,便把书塞回了架子,一路小跑离开了藏书楼。
郭凡看着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张天赐,不禁摇了摇头。
“读书一点毅力都没有!唉!”
练武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自己多看点书!真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武夫的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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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赐拿着方正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还有不少人,一部分是张天赐的同一届的同学,另一部分是他的学长学姐。
罗天扛着大刀走近张天赐。
“老张,你怎么来了?没跟着荀先生,居然跑到这里和我们打混了?”
“先生要我看书,看到了有趣的剑法,就来场上练练。”
“是吗?那跟我练练?”
“好啊。”
场中很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留给了罗天和张天赐。
罗天依旧双手持握着那把重刀,张天赐则是拿着方正。既然用儒道剑,自然也要用儒家的剑。
“这剑我倒是没见过。你是从哪里又搞来这一把剑?看着倒是……”罗天思索了一下,“挺独特的。”
也不是罗天孤陋寡闻,一是方正本来就是学宫的至宝,从来不示人,而且也没什么人有资格用它;二是方正的外形……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不堪入目。剑身又宽又大,剑柄也很长,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好看。
“是荀先生给我的。”
张天赐虽然觉得有点厚脸皮,但是荀先生也确实没说过收回去的话,所以四舍五入,这剑也算荀先生给自己的……吧?
“原来如此。”
罗天握紧了刀,打起精神来面对这柄不一样的剑。
相比罗天的如临大敌,张天赐却是一脸平静,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内息缓缓流动,经由手臂,再到剑柄,最后流于剑身。
这种感觉和之前张天赐驭剑之时的感觉似乎有些许不同,但却很模糊,让人难以捉摸。
一股淡然澄澈的气息一瞬间笼罩全身。似乎是从方正上传来的气息。这股气息隐隐勾动着张天赐的精神,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台下传来一阵阵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小孩子长得挺帅,怎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莫不是被吓傻了?”
“师姐你不知道,台上那个可是我们这一届的学宫首名,天之骄子,年仅十八就已经是七道的高手。”
“这么厉害?”
“那当然。据说他还是荀先生的弟子呢。”
“是吗?那可得认识一下。”
张天赐置若罔闻,只是一心感受着剑的变化,回忆着荀况的动作。
“呵!”
一记刺剑,张天赐举起手中方正,以朴实无华的刺剑起势,向着罗天攻来。
罗天并没有从这一剑中感受到多大的威势,但出于对张天赐实力的了解,罗天立刻用力挥刀,与方正相撞。
金石相交之声响起,罗天退后几步,手中重刀隐隐发颤。
“老张,这是什么剑?跟你以前的剑法都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
自己的剑用出来,似乎与荀况的儒道剑有相似之处,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张天赐继续挥剑,手中方正如猛虎一般,强横的攻势一下子便压制住了罗天手中重刀,把他逼至了擂台边缘。
“我输了。”
张天赐收回了方正,默默走下擂台。
荀况正在洛水边看着对练的叶知秋和诸葛阳二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泛白,紧接着淡然一笑。
“真是有趣。从我的儒道剑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吗?”
“有必要给你加一把柴火了。”
荀况对着二人出声道:“你们先练着,我有点事情。”
“噗嗤”一声轻响,荀况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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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旁草舍。
荀况出现在门口,微微鞠了一躬。
“父亲,张天赐那小子似乎感受到了方正上的意,有点明白了。”
“我觉得可以适当的推一把,让他体会一下儒家的剑。”
“您意下如何?”
荀况一改之前的不恭敬,这次是从语气到言辞都充满了礼数。
“太早。”
草舍里的老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早了。张天赐他可以的。”
“那便给他一道剑。留在书里。别做的太过火。”
“书里?”
“怎么?难道你还想打他一顿?”
“我本来确实是这样的想法。行吧,我听您的。”
荀况手指凌空虚绘。
藏书楼里的那本《浩然正气论》在一刹那的工夫,似乎又多出了一页。
邋遢书生躺在躺椅上,桌上的蜡烛将要燃尽,对周身的事情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