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摄政:某乃忠臣

第210章 想宰一只鸡

  这中年妇人也早瞧见街上的情形,眼看那一排人静静立着,森冷不动,面上一抹焦急之色溢了出来。

  她扭头便唤过一个小二,低声急吩咐道:“快!去找隔壁街的侯铺头!就说‘小锦官’出事了,让他立刻就来,不来咱可都要死在这了!”

  任青桐疾步走到她身边,脸色略白,急促的说道:“娘,侯铺头那边,你可打点妥帖了?”

  李伯弢听在耳中,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筷子差点脱手落下:这四十路义母该不会是看上我了罢......这什么世道啊!

  却见那中年妇人被女儿一问,猛地抬头,眼珠一转,竟露出几分得意神色,低声笑道:

  “娘办事,你放心。要不是看在他侯四这些年对娘痴情一片的份上,我才懒得求人!不过,话说回来,说是痴情,哼,还不是收了咱十两银子!他不来试试!”

  任青桐听得这话,脸登时羞成了绯红,她瞥了李伯弢一眼,而后又气得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一眼,咬牙道:“娘!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老不羞!”

  任青桐说罢,一双黛眉微蹙,忽地一转身,一把攥住李伯弢的手,用力一拽。

  李伯弢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便被扯出了桌外,脚下一滑,差点撞在桌角上。无奈之下,只得被这姑娘拉扯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往东厨奔去。

  “别冲动,任掌柜,你这是想干啥啊?”李伯弢只觉那柔荑柔软温热,纤纤如葱,竟带着几分沁人心脾的暖意,心头一乱,嘴上却不停絮叨。

  两人很快步入东厨,任青桐指着后门急促说道:“这是后门,翻过去就是另一条街,你快走!”

  说是后门,但分明是一道丈高的残墙,墙边杂草丛生。墙里几口大的泔水缸,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让人作呕。

  他皱眉头,捂着鼻子退回东厨,扭头看向任青桐,目光一凝:“我翻墙跑了,你们怎么办?”

  任青桐此刻鬓边有些微乱,微汗浸湿了鬓发,更衬得肌肤雪白,唇瓣微张,眼中带着急切:“你放心,侯铺头掌管这十里三街,在这地界说一不二,谁都要卖他三分面子,咱们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她便抬手想再推他出去,李伯弢却翻手一把扣住她纤柔的手掌。

  她那手指细长,柔若无骨,掌心微凉,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他上前一步,盯住她那张略显焦急却秀丽无比的脸庞,说道:“既然侯铺头如此厉害,你还担心什么!”

  任青桐一怔,脸颊瞬间染上一层潮红。

  此刻两人站得极近,她能清楚闻到他身上那股阳健之气,一股男儿气概扑面而来,叫她心头突突乱跳。被他牢牢握着玉手,她竟挣脱不得,又羞又急,眼波含嗔:“你......你放开我!”

  李伯弢毫不理会,轻笑道:“这泔水恶臭扑鼻的地方,今日若是翻墙而逃,咱读书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任青桐闻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即那急切与羞恼竟被一丝忍俊不禁取代,樱唇微翘,几欲笑出声来:“你......你一个记账的,还老爱装作书生模样,真要有那本事,就去考个秀才回来再说吧!”

  说罢,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竟也带了几分柔和,望着眼前这不肯退让的李伯弢,心中竟也升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暖意。

  李伯弢一听任青桐那话,登时一愣,心中哭笑不得,此时也没空多费唇舌,便低声说道:“留下你们母女二人单独面对这等事,咱这良心也过不去。再说了,昨日那不是我把人打跑的么!”

  任青桐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樱唇微抿,心中却暗暗好笑:罢了罢了,知道你要脸,今儿就给你个面子,不揭穿你了算了——其实昨日分明是自己抄起茶壶给那泼皮闷的!

  李伯弢见她那眼神,心头更觉古怪,总觉得这位任掌柜的似笑非笑,眼里分明写着“我信你个鬼”三个字。

  偏偏此刻,两人一手仍紧紧相握,站在这东厨里,你看我,我看你,鼻息相闻,四目几乎都快贴上了。

  东厨里原本正忙着炒菜切肉的大师傅们,此刻一个个目瞪口呆,全愣在了那。

  眼看着自家掌柜的,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女掌柜,竟和一个......一个记账先生在这后厨里搅在了一处!

  这等场景,简直比热锅上的葱爆羊肉还刺激!

  只听“当啷啷——”“哗啦啦——”一阵乱响,锅铲掉了、碗碎了、刀落了,连那吊在墙上的腊肠都被碰掉了一串,东厨里瞬间乱作一团。

  几个师傅下意识弯腰捡东西,可眼珠子却恨不得黏在那俩人身上——心说这记账的哪来这么大本事,把咱掌柜的都勾搭了?!

  李伯弢听得这响动,心头一紧,这才猛地醒悟过来,不禁老脸微红,轻轻松了手:“任掌柜,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小锦官当前的街尾一侧,这时缓缓拐入了四人,一人当前,三人坠后,朝着街心走来。

  他们不紧不慢地经过几家油盐铺子,路过街边一处竹荫,竹荫底下停着一辆青篷马车。

  马车上的那名车夫,本正靠着车辕假寐,忽觉得四周似有异样,揉了揉眼睛,猛然惊醒过来。

  他这车夫随小姐才进京城旬余,连城中路都还没摸熟透,就被赶去做了少爷的马夫,平日里李伯弢还得时不时指点他路线,免得走岔了道。

  此刻,他见那四人缓缓从自家马车边走过,不知怎的,心里“咯噔”一跳,顿觉不对,连忙从车上站起来,眯眼向前方望去。

  只见前方五十丈开外,小锦官店门前,静静地站着八个青衣人。

  两人在前,六人成行在后。

  前头那两人,一人面阔鼻塌,一只手被布条缠得结结实实;另一人狼目鹰鼻,一身清瘦,面颊阴沉,眼神冷冷地盯着这边缓步而来的四人。

  侯铺头带着手下三人行至一丈远处,停住脚步,双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细细打量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事,棘手。”

  他略一抱拳,朗声说道:“蒙厉总甲关爱,让小的做了这宣南坊这一带的铺头,平日里混口饭吃,也算是给街坊邻里看个场面。若不嫌弃,周遭的人都唤我一声‘侯四’。”

  说到这里,他目光在那几人脸上一扫,神情平和,眼底却透着一丝紧张,声音微顿:“只是不知,各位是哪一堂口的好汉?在下怎的瞧着有些面生,不曾在咱这地界上见过。”

  他话音落下,街口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竹荫,簌簌作响。

  前方二人默不作声,只是从后方一排中站出一人,冷声道:“青竹白杆,皆为兄弟!”

  话音一落,这小饭馆内便生出了阵阵惊叹之声,此刻还有些胆大的食客,竟聚在沿街的桌边,低声评头论足起来。

  “原来这些人是竹杆帮的!”一个老油子模样的汉子眯着眼说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几分见多识广的自得。

  “竹杆帮?这很厉害吗?”旁边一个年青小伙子疑惑问道。

  “嘘——小声点!”那老油子伸手压了压他的肩,“之前这地界,一直是‘地龙’的人罩着,赌档子、押会子、要账的,都归地龙管。”

  “可前些日子听说这‘竹杆’和‘地龙’堂口火并了一场,地龙输得挺惨,就连那几个旗首都给剁了手指头扔进了护城河......这不,竹杆帮就趁势接了这块地盘。现在咱这铺子一带,要债、赌坊、围事,全都归竹杆帮了!”

  “难怪,这侯铺头也觉得眼生,这些人原来是新来的!”那小伙子咽了口唾沫,赶忙缩回身子,不敢再多话。

  而侯铺头听闻是“竹杆帮”,心中也是一震,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道上的规矩,他岂能不知?新堂口接手地盘,最讲究的便是个“立威”,要杀鸡儆猴,镇住周遭这些看热闹的大小铺户、街坊百姓,这样才好收地头银、管生意、稳住人心。

  眼下这架势,分明是奔着宰一只鸡而来的。

  这时,为首的鹰鼻面阴之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原来是侯四爷,久仰了。”

  侯四连忙拱手赔笑:“不敢不敢,一声侯四,便是抬举了咱。”

  那人目光冷冷扫过周围,才缓缓说道:“鄙人姓张,竹堂执事,这回初登宝地,以后这一带,还望侯四爷多担待,多照拂。”

  这竹杆帮,帮主之下,就按着“青竹白杆”四字,分为四堂。

  而竹堂的堂主之下,便是这位护法执事,说是堂内二号人物也不为过——为在新地盘上立威,竟连这样的人物都派了出来,可见是铁了心要在这扎稳脚跟。

  侯铺头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仍堆着笑,明白今儿这局,怕难善了。

  他嘴上依旧谦和道:“张执事太客气了,咱在这条街上讨口饭吃,往后但有所请,尽管吩咐。”

  心念转动间,侯四已是打定主意:这任家婆娘的十两银子,还是赶早退了罢,省得连自己也搭进去。

  只是眼下四下里看热闹的铺面伙计、食客们都盯着,只得挺起腰杆,强作镇定,把那该有的场面话应付过去,再想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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