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薇又给夏栀柠听了听心脏，再用从兼职地方的中医那里学到的把脉手法，给夏栀柠稍微探了探，随后轻轻点头：“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脉象有点......虚弱和紊乱。”

　　“我不懂，但我脑袋还好有点痛啊！”夏栀柠已经理解了情况，旋即摸着侧面脑壳那块，看起来面色痛苦地呜呜起来，“嘶，好痛，真的好痛啊！我需要一点应急措施！”

　　“那可能有点肿了，这里有个冰袋，你敷一下。”

　　白青雅翻出医药箱里的冰袋，可还没递给她呢，就瞧见夏栀柠嘿嘿笑着，已经躺上了身旁白珞薇的起伏上，并舒舒服服地轻哼几声：“唔哼~不用冰袋，这样就足够了~”

　　对此，白珞薇哭笑不得，白青雅则一脸不满地凑上前去，想给夏栀柠拉开，嘴里还嘟囔着：“居然敢抢我的位置，这明明是我的特权......起来，快点起来！”

　　夜弦见夏栀柠又回到了活泼样，应该问题不大，就让她们女生自个玩去了，自己则开始检查起带出来的东西：俩背包里药品，小工具是最多的，食物和水反而没多少。

　　他粗略计算了下，四个人省着点来，水都只够喝一天，他倒是能利用特性出去寻找物资，但考虑到他攻击过老邓，老邓说不定已经给他标记了，只能说存在一定风险。

　　想起老邓，他瞥了眼还赖在白珞薇怀里笑嘻嘻的夏栀柠，想起来她前面说过的话：“她快要......控制不住了？不是，就这看起来不大的小学妹，能控制一只二阶段的活尸？”

　　换言之，她的超能力......

　　这时白珞薇眼神一凝，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接着凑近夏栀柠耳边，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旋即夏栀柠神色一僵，并面露出犹豫踌躇之色，许久沉默后，她轻轻叹息。

　　“嗯，我决定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下去了。”夏栀柠释然一笑，“而且这事某种意义上，也算因我而起，你们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啊。”

　　“学长！过来过来。”

　　夏栀柠跟夜弦招手：“我打算坦白从宽了，虽然昨晚跟白姐姐已经说过一次了。”

　　见状，白青雅也暂时放下了手里驱赶夏栀柠的活，跟夜弦一起，绕着夏栀柠坐下，她猜到了夏栀柠想说什么，她对老邓和青藤的异常，以及夏栀柠本人的秘辛也很好奇。

　　“抱歉，学姐学长，之前是我欺骗了你们！对不起！”

　　人齐之后，夏栀柠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撑在盘着的双腿的膝盖上，并深深朝夜弦跟白珞薇弯下腰去：“之前我不是说，能听懂丧尸的语言吗？此乃谎言，真实情况是......”

　　“我确实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但不是‘尸语’，而是......”她顿了下，“我叫它‘尸偶’。”

　　“......尸偶？”夜弦说，“丧尸的人偶？你是想说，你能操控丧尸？”

　　夏栀柠点点头：“我能够通过触碰丧尸，连接它的精神，从而对它实现支配，或者说，遥控。并在成功后我还能共享它的感官，甚至是......以意识进入它的身体来操控它。”

　　“类似意识从自己的肉体脱离，俯身到那具丧尸身上，成为它？”白青雅快速思考。

　　“差不多，附身时我的本体是没有意识的，跟植物人一样，且我会成为那只丧尸，拥有它的一切感官，甚至是......特殊能力，如果对方有的话。”

　　“你们应该也见过那种能力怪了啊，王鹏就是其中之一。那家伙能让自己升温。”

　　夏栀柠顿了下：“当然，这种附身极其消耗脑力，且每次回来后我都得偏头疼好久，第一次用完后回归本体，直接就昏迷了几个钟，限制很大，所以一般我都是远程遥控。”

　　“远程就是，在脑海里发出指令，影响被控制的丧尸的活动。”

　　“不过我的控制或者说连接，也是有范围的。”夏栀柠又说，“大概是以半公里左右为半径的圆形范围，出了这个范围，我就会对目标失去控制，越远控制的效果也越弱。”

　　“就跟WiFi信号不好一个道理吧。”夜弦说。

　　“而且还有数量限制，同时只能控制一只。”夏栀柠说，“我曾尝试过去控制两只，然后......脑袋像给无数跟钢针插了，差点就要痛死了。可能是我现在的精神强度不够吧。”

　　“所以，你先前控制的那只丧尸......是老邓？”

　　“嗯。”

　　夏栀柠苦笑一声：“别看就一只，最初入侵老邓的精神时，我差点命都没了，连接建立第一步，首先得跟丧尸本身的感知达成同步，因此我能感受到......它的痛苦和疯狂。”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夏栀柠想了想：“就像是全身都在抽搐，在燃烧，像被万针穿刺在身上，一下又一下，像被蚂蚁啃噬着浇了盐水的伤口......反正真的，特别特别痛，痛得我都想死了算了。”

　　“但我最后还是抗过来了，我跟老邓之间的‘精神线’连上之后，不附身时就还好，附身之后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痛苦。那种病毒一直在折磨它们，哪怕它们早已失去意识。”

　　听到这里，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流露出默哀的神情。

　　“原来当丧尸的感觉......跟在地狱里没区别吗？”白青雅低声说。

　　“所以我们把它们杀死，其实也算是变相地给它们解脱了。”夏栀柠说。

　　“不过你居然能控制住二阶段的老邓......真厉害啊！”

　　夜弦对这女孩是真心佩服，那可是有智力的活尸，脑子里的精神防线按理来说，会比别的普通丧尸更加坚硬和强大，说不定没赢下来，还会出现什么精神反噬呢。

　　“我......其实不太懂你们对它们的分类，但我最初控制老邓时，它的眼睛并非赤色。”

　　夏栀柠的神色和语气忽然都低沉下来：“当时的他，只是一只......几乎就要彻底死去的尸体，它比普通的丧尸都更加虚弱。因为是我亲手用剪刀捅穿了它的心脏。”

　　“也是我，将本该从这该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他，重新拉回了残酷的人间。”

　　“更是我，强行违逆了他的本心和意愿，把他变成了那种，他本最憎恨和厌恶的......”

　　“可怖的吃人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