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芍凝重地开口：“特别是那湮灭之力，性质太怪了，太霸道，不阴不阳的，好像能直接把东西彻底弄没。”

　　“我曾经在我师父留下的一本破旧古书里，看到过关于‘寂灭玄煞’的只言片语。说这玩意儿要是练成了，能把空间都磨没，把有的变成没的。只是练法早就没了，而且书上警告说练这玩意儿的人肯定要遭天谴，反噬得厉害。”

　　谢必安琢磨着，白玉芍提供的信息让他对那股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寂灭玄煞……可能就是那玩意的根源。”

　　“刚才咱俩干掉那家伙，他对力量的运用，比起几天前在镇妖塔顶上那次，明显要熟练不少，看来这种力量还能越用越强。”

　　“他那溜走的本事也贼高明，要不是你出手把他打伤，锁定了他的气，光靠我一个人，怕是也要多费不少手脚才能把他彻底留下。”

　　回想起最后那彻底粉碎对方的一拳，看着简单，其实融合了他自己好几种力量的精华，才硬生生止住了对方的自爆，把他抹杀掉。

　　就算这样，消耗也不小，可见那湮灭之力有多难缠。

　　“确实难缠。”

　　白玉芍接着他的话说：“他不仅用湮灭之力护身，身体里好像还有一层怪异的能量甲，能大大减弱外来的攻击。”

　　“我那一剑月华凝聚，本来以为能伤到他的根本，没想到只是让他气息震荡了一下，没造成更深的伤害。”

　　这个细节跟谢必安之前的观察对上了：“那层防护不是什么实体宝甲，更像是跟着武魂兵器一块儿产生的特殊能量，或者跟他练的某种秘法有关。这更能说明对方组织的诡异和强大。”

　　他顿了顿，把线索串起来，“镇妖塔留记号、漕运码头试家伙、玄武湖底搞阵眼……”

　　“对方行动思路很清楚，一步一步来，都是冲着破坏扬州的根基、制造大恐慌来的。他们想干的事，恐怕远远不止扬州这一块地方。”

　　白玉芍脑子也快，很快抓住了重点：“镇妖塔和玄武湖，分别是扬州护城大阵里管镇压土和管水流水的两个核心。对方硬攻前面没成功，就改成偷偷摸摸搞后面这个。”

　　“这是不是说，彻底搞瘫痪护城大阵，是他们后面某个更大计划的关键一步？”

　　“很有可能。”谢必安点了点头，“护城大阵一旦没用，扬州就跟脱光了衣服一样，没啥防备了。”

　　“不管他们是想搞什么更大规模的邪门祭祀，还是想在城里找某个所谓的‘钥匙’，到时候都没人能拦得住。”

　　“神使……”白玉芍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刚才被咱俩联手宰了的，恐怕还只是个跑腿的小喽啰。”

　　“那在他上面的神使，又会厉害到什么地步？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扬州城里了？”

　　这个问题像块大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里，让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沉了。

　　一个掌握湮灭之力的跑腿的就这么难搞，他上面的“神使”，实力简直不敢想。

　　一股沉稳而强大的气息从谢必安体内慢慢散开，无形的气场让周围的月光都微微晃动起来。

　　“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想干什么，既然敢跑到大禹的地盘上撒野，搅风搅雨，我六扇门就不能看着不管！”

　　“现在最要紧的，是彻底稳固和修复护城大阵。玄武湖这个水行阵眼虽然根基还在，但已经被那湮灭之力搞坏了，必须马上动手把它弄干净、加固好，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白玉芍对此非常同意，目光再次投向湖底：“修复阵眼，一刻也不能耽误。”

　　“只是现在镇妖塔那边的临时节点本来就占了大量人手，现在玄武湖又出事，恐怕不管是专业的阵法师，还是需要的珍稀材料，都会变得相当紧张。”

　　谢必安稍微想了想，对这些实际问题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人手方面，我会立刻去协调镇魔司和城里各大世家的力量，大家一起扛。至于净化这水行阵眼残留的阴邪气息嘛……”

　　他回想起那湮灭之力的顽固劲儿，就算是他至阳至刚的九阳神力，也得花不少功夫。

　　“一般的净化手段怕是效果不大，而且花时间长，变数太多。”

　　谢必安的视线转向白玉芍，带着点询问的意思，“刚才你出手的时候，我看玉芍你的冷月剑典发出的太阴之力，好像对那寂灭阴冷的气息，有天生的克制效果？”

　　白玉芍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冷月剑典修炼的就是太阴精华，讲究至阴至纯，凝聚月华洗涤尘埃。对某些阴邪死寂之气，确实有一定的净化和压制作用。”

　　“但也像你看到的，那湮灭之力非常特殊，我的力量也只能勉强对抗和消磨。如果要靠我一个人彻底净化被侵蚀的阵眼核心，恐怕需要不少天，而且我自己消耗极大，短时间里干不完。”

　　“既然这样，这事或许不用玉芍你一个人辛苦。”

　　谢必安听了她的回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心里有个主意，也许能把净化过程大大缩短。”

　　说话间，谢必安缓缓摊开右手。

　　一团温润的金色光华在他掌心凝聚升腾，如同手掌里托起了一个小太阳。

　　散发出至阳至刚的气息，正是九阳神功练到顶级的本源力量显现。

　　“这是我的九阳真元。”谢必安进一步解释，“它的性质至阳至刚，正好跟你修炼的太阴之力属性相反，但又不是绝对冲突。”

　　“如果我们俩能放下门户之见，试试联手施法，用阴阳相济的道理引导力量，一起净化阵眼残留的玩意儿，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由你的太阴之力先渗透进去洗刷，冻住、磨掉那湮灭之力的死寂活性，再用我的九阳之力打底，彻底把它残留的根子烧干净，两者互相配合。”

　　“阴阳相济，联手施法？”

　　这话传进耳朵里，让白玉芍那冷冰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波动。

　　冷月剑典向来是孤高自傲的传承，强调太阴独尊，极少有跟其他功法合练的先例，更别说是跟属性几乎完全相反的九阳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