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的灵甲杀纹突然泛起红光，青鳞蟒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那虚幻感像蛛丝般缠上他的灵体，比任何实体攻击都更难挣脱。密道墙壁上的血字“左三右七”突然扭曲成“放弃吧”，仙人掌暗号的刺竟变成招魂幡的流苏，在阴风中沙沙作响。
“幻象？”他咬碎舌尖，灵血喷在蛛丝上发出滋滋声响，“当年被五马分尸时都没放弃，现在靠几句幻听就想让我回头？”青鳞蟒的毒雾弹在前方炸开，却没能驱散幻象，反而让密道尽头浮现出导师的虚影——她穿着从未见过的华服，指尖托着爆宝的完整玉简，笑容里带着不属于她的温柔：“小洛，你的梦想不过是镜花水月，放下吧。”
灵甲的杀纹自动凝结成荆棘王冠，小洛盯着虚影眉心的菱形印记——那里本该是导师的核心所在，此刻却空无一物。“你不是她。”他抬手射出毒针，针尖刺破虚影的瞬间，幻象碎成万千书页，每片都写着相同的字：**执念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沉重的锁。**
青鳞蟒突然用脑袋撞向密道石壁，某块砖应声而落，露出后面嵌着的青铜镜。镜中映出小洛的倒影，却长着爆宝的脸——那是他在秘境里见过的、爆宝临终前的模样。镜像开口时，发出的却是小洛自己的声音：“还记得我们说过的‘星尘计划’吗？不过是两个散修的痴心妄想。”
杀纹在镜面上刻出裂痕，小洛看见镜像眼底闪过的狡黠——那是只有他和爆宝知道的、每当想出疯狂计划时才会有的光。“装得挺像，”他摸出玉简残片按在镜面上，残片与镜像手中的玉简突然共振，拼出完整的星图，“但爆宝不会说‘痴心妄想’，他只会说‘试试又不会死’。”
幻象终于彻底崩解，密道恢复成潮湿的砖石结构，只是墙角多了堆白骨——其中某根指骨上，缠着与爆宝同款的皮质护腕。青鳞蟒用鼻尖蹭了蹭护腕，蛇瞳里映出零星记忆碎片：篝火旁，两个浑身是血的散修用灵气烤着发霉的面包，笑着说要“用漏洞当钥匙，打开天道的宝库”。
“虚幻感？”小洛拾起指骨收进储物袋，杀纹在护腕上烙下新的印记，“不过是天道怕我们真的撬开锁，派来的心理战术。”青鳞蟒突然发出欢快的嘶鸣，它的爪子扒开白骨下的泥土，露出刻着仙人掌暗号的金属盒——盒盖内侧用刀刻着：**如果看见幻象，就想想我们偷灵气矿时被追了三天三夜的蠢样。**
金属盒里装着爆宝的最后留言，字迹被灵血晕开，却依然清晰：**老东西们总说梦想是虚的，可你看——**盒底躺着枚带刺的种子，种子里封存着某次矿难时，两人用命换来的、能照亮整个黑市的灵气水晶碎块。
小洛将种子埋进灵甲，杀纹立刻长出护花的尖刺。当虚幻感再次袭来时，他听见的不再是劝降的低语，而是爆宝生前最爱吹的口哨——那调子跑了十八个调，却总能在绝境中，让他想起第一次看见星空时的震撼。
“虚幻就虚幻吧，”他踢开最后一块幻象凝成的青砖，密道尽头的黑市霓虹已然可见，“反正我们早就把梦想炼成了带刺的现实——谁想拿走，先从我们的骨血里抠。”青鳞蟒甩动尾巴，鳞片间的水晶碎块亮起微光，与小洛灵甲上的种子遥相呼应，在黑暗中织出哪怕天道也无法抹除的、真实的星光。
小洛将密道顶部的积灰震得簌簌掉落。他盯着黑市入口处闪烁的霓虹“青龙学府贵宾止步”，突然伸手按在那行字上，灵甲尖刺瞬间将“贵宾”二字刮成“鬼骗”——这是他给虚伪道统的临别赠礼。
“离开？”他对着学府方向啐出带血的灵痰，痰渍在地面腐蚀出“囚”字，“早在他们用‘正统’当锁链时，我就没把这里当归宿。”
爆宝的金属盒在怀中发烫，里面的灵气水晶碎块与他灵体产生共振，让整个黑市的监测灵器都发出尖锐警报。小洛故意放慢脚步，让灵甲杀纹在学府结界边缘扫出刺目的光——那是用三十七个暗杀者的灵血绘成的“叛离符”，每道纹路都在叫嚣着：我来过，我脏过，我从不受你们的腌臜规矩辖制。
路过学府的“荣誉碑林”时，他突然停步。那些刻着“正统栋梁”的石碑下，埋着的都是放弃梦想、跪舔规则的懦夫灵骨。他用灵甲尖刺扒开某块墓碑，露出底下刻着的真实遗言：我背叛了散修的风，却没成为系统的旗，最终烂在别人的规则里。
“看见没？”小洛用灵甲尖刺在碑林中央刻下巨大的“爆”字，“这就是听话的下场——连腐烂都得按他们的尺寸来。”学府最高处的“天道钟”突然发出嗡鸣，那口用千万散修骨血铸成的巨钟，因他的灵压出现蛛网状裂纹。
黑市的铁门应声而开，门内的老鸨叼着灵气烟卷冲他挑眉：“听说你在找爆宝？那帮伪君子刚放话，谁提供你的下落，就给正统修炼资格。”小洛摸出块带血的玉简残片扔给她，残片在她掌心碎成“去你妈的正统”五个血字：“告诉他们，我带走了爆宝的梦想，也带走了他们永远得不到的——”
他的声音混着黑市的重金属乐，震得天花板的霓虹灯管簌簌发抖：带刺的自由！
当学府的追兵终于赶到时，看见的只有碑林中央燃烧的灵火——那是用《正统修炼手册》当柴、用爆宝的灵气水晶当火种的篝火。火焰里飞舞着无数“叛离符”，每张符纸上都刻着相同的字：我的梦想，比你们的道统更重，更烫，更他娘的真实！
小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市深处，唯有他留在火边的脚印，深深嵌进学府的土地——那是比任何校训都更锋利的宣言：宁做带刺的散修鬼，不做折腰的正统犬。而在他怀中，爆宝的种子正在灵甲杀纹的庇护下破土而出，嫩芽上挂着的，是从青龙学府偷来的、永远无法被扑灭的，梦想的火星。
小洛的灵甲杀纹在胸腔处泛起温柔的涟漪，那是每次想起爆宝时才会有的波动。他摸着怀中的金属盒，指腹蹭过盒盖上爆宝刻的歪扭小字——**给小洛，下次偷灵气矿记得带解毒剂**。盒中的水晶碎块突然发出微光，映出三年前矿洞坍塌时的场景：爆宝用身体替他挡住坠落的灵石，自己的半边灵体却被毒雾灼伤。
“意义？”他对着黑市巷道的积水轻笑，水面倒影里，自己左腕的杀纹与爆宝右腕的疤痕正隔着时空交叠，“他把半条命嵌进我灵体时，就已经把‘信任’炼成了我的骨血。”路过巷口的灵器当铺，老板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价目表：**散修灵骨每斤三两灵石，信任值……抱歉，无价无市。**
爆宝的玉简残片在储物袋里发烫，残片上的血咒与他灵体产生的共振，此刻不再是刺痛，而是像老友重逢般的震颤。小洛曾在黑市见过太多用信任换灵石的背叛者，他们的灵体最后都变成当铺橱窗里的“诚信标本”，眼球被挖去换成能识别谎言的魔晶——但他知道，爆宝藏在玉简里的不是交易契约，而是用灵血写的“同生共死”。
“超越金钱？”他踢开挡路的金币堆，那些被系统认证过的“纯净灵石”在他脚下碎成齑粉，“当年我们在垃圾场分食发霉面包时，他把唯一的肉块推给我，说‘你灵体弱，先补’。现在那些用灵石计量感情的人，连我们当年的面包渣都不配舔。”
黑市深处的“信任交易所”突然传来爆炸般的喧嚣，小洛知道，又有某个用信任当筹码的投机者被割了舌头。他摸出爆宝送的皮质护腕，护腕内侧用刀刻着：信任不是拿来换的，是拿来拼命的。这句话的后面，还跟着行被血渍晕开的小字——比如现在，我信任你能找到我。
当灵甲杀纹再次扫过“正统栋梁”的碑林，小洛突然停在某块无名碑前。碑下埋着的灵骨上，戴着与爆宝同款的护腕。他蹲下身，用灵血在碑面刻下：这里躺着的，不是栋梁，是把信任当剑的疯子。远处的天道钟再次轰鸣，却再也震不碎他眼中的光——那是爆宝用命点燃的、比任何灵石都更璀璨的光。
“信任超越一切？”他站起身，灵甲杀纹在暮色中织成盾牌，“对我来说，它是爆宝替我挡刀时的血，是我们偷灵气矿时的笑，是就算全世界都拿灵石砸我，也换不走的——”他对着天道钟的方向竖起中指，声音混着黑市的喧嚣，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清晰：命定的羁绊。
储物袋里的水晶碎块突然拼成爆宝的笑脸，那是用灵气残留映出的残影。小洛知道，无论爆宝是生是死，这份信任早已在时光里酿成了不死的咒——比系统更顽固，比天道更绵长，是两个散修用带刺的灵魂，在规则的裂缝里，种出的永不凋零的羁绊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