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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心狠手辣

期盼你是希望 一路蜿蜒 2163 2025-07-23 21:32

  小洛将最后一抔土盖在临时堆起的坟包上,坟前插着根削尖的木牌,上面用断刀刻着“采药女之墓”。血瑶站在他身后,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好那半块“云”字玉佩,指尖触到玉佩边缘的齿痕时,微微发颤——那是死者用最后一丝力气留下的执念。

  “平冤昭雪,不是烧纸磕头就能算的。”小洛拍了拍手上的土,目光扫过迷魂涧的方向,“她要的不是眼泪,是让杀她的人,还她一条命的公道。”

  他们的第一步,是把女尸的线索变成刺向青云阁的刀。血瑶将玉佩上的锁灵粉、死者掌心的活灵草汁残留,连同那根靛蓝发丝,一一记在羊皮纸上,打算带回血城后,交给游历四方的“百晓生”——此人专记江湖秘闻,只要证据确凿,就能让青云阁“滥杀采药女”的事传遍七大宗门,断了他们借“名门正派”之名行事的底气。

  而小洛的法子更直接。他按地图标注找到迷魂涧底的老槐树,果然在树洞里发现了青云阁藏的药箱,里面除了偷采的醒魂草,还有本《锁灵诀》,扉页上的批注字迹,与血瑶曾见过的“青云阁瑶光长老”手札如出一辙。他没动这些药,只是用断刀在药箱内侧刻下“采药女之冤”五个字,再原样藏好——等青云阁的人来取药时,自然会看见这无声的控诉。

  更狠的是,他们顺着女尸留下的“避瘴藤”踪迹,找到了药姑村。村里的老妪看到银铃和桔梗花绣样,当场红了眼:“是阿月!她去迷魂涧前说,要查清为啥醒魂草总被偷,还说要是回不来,就让找到她的人……”老妪从神龛下摸出个陶罐,里面是阿月提前备好的“瘴气分布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了青云阁在黑风谷的七个暗哨。

  小洛和血瑶没惊动暗哨,只是把分布图拓了三份:一份留给药姑村的男人们让他们能避开哨卡报仇,一份塞进青云阁的藏药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底被摸透了,最后一份贴在黑风谷入口的巨石上——过往的采药人看到,自然会明白该恨谁、该防谁。

  离开黑风谷时,他们又往阿月的坟上浇了桶混着活灵草汁的水。草汁渗进土里,竟有嫩芽从坟边冒出来,像她没说完的话,在风里轻轻晃。血瑶望着那些芽,突然明白:所谓平冤,不是非要提着凶手的头来祭拜,是让她用命换来的真相,能护着更多人——护着药姑村的人不再被欺负,护着黑风谷的草药不再被强抢,护着“公道”这两个字,能像活灵草一样,在土里扎下根。

  小洛握紧了那半块玉佩,它在掌心渐渐发烫,像在呼应着远方药姑村传来的号角声。他知道,青云阁的账还没算完,但只要阿月留下的线索还在,只要他们往前走的脚步没停,这冤屈就压不住,总会有见光的那天。就像坟边的草,就算被踩断十次,也会第十一次冒出来,替死者看着这世道,慢慢变清明。

  石屋的油灯跳了跳,将小洛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那影子正捏着半块碎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佩边缘的“云”字被反复摩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总想起黑风谷那具蜷缩在落叶里的女尸,水绿襦裙被血浸成深褐,银铃在风中晃不出半点声,像被掐断了喉咙的雀鸟。

  “心狠手辣……”他对着油灯喃喃自语,声音被石缝吸走了大半。以前在染坊听掌柜说过青云阁的“名门正派”名声,说他们斩妖除魔,护佑一方,可现在想来,那些话像染缸里的泡沫,一戳就破。

  他从行囊里倒出从黑风谷带回的东西:药篓里残留的醒魂草碎渣、阿月衣襟下的断灵草药渣、还有那张被血渍晕染的地图。指尖划过地图上“青云阁藏药处”的标记,突然想起阿月掌心的淡绿色粉末——那是活灵草汁对抗锁灵粉的痕迹,她死前该多疼?被缚灵索勒着喉咙,还要拼尽全力攥碎那半块玉佩,只为在凶手身上留下点印记。

  “他们不是在杀人,是在毁证据。”小洛将断灵草的药渣凑近油灯,火光里能看见细小的纤维,“阿月发现的不只是偷采草药,是更深的事——断灵草能屏蔽灵力,她定是撞见了青云阁在用醒魂草练邪术,才被灭口。”

  石桌上的《地灭魂血脉考》突然被风掀开,某页记载着“醒魂草若与阴血同炼,可化活人为傀儡”的字迹,与阿月药篓里残留的暗红色粉末阴血干涸后的痕迹完全对上。小洛猛地合上竹简,指腹按在冰凉的封面上,腕间的青色纹路突突直跳——那是地灭魂血脉对邪术的本能憎恶。

  他想起药姑村老妪的话:“阿月说,青云阁的人总在月圆夜往迷魂涧倒黑汤,涧里的鱼都翻了白。”那时只当是寻常毒物,此刻才懂,那是炼傀儡用的“蚀魂汤”,而醒魂草,是让傀儡保留意识的药引。青云阁偷采草药、杀害阿月,根本不是为了垄断药材,是为了掩盖他们炼傀儡的秘密。

  油灯的光晕里,小洛重新铺开地图,用断刀在青云阁藏药处旁画了个叉,又在药姑村的位置画了个圈。他知道,仅凭这些线索还扳不倒青云阁,可他要做的,从来不是“扳倒”——是让阿月的死,像活灵草的种子,落在更多人心里。

  他将玉佩用布包好,塞进石桌的暗格,与《地灭魂血脉考》放在一起。这半块“云”字佩,从今往后就是他的刀石,每次练术都要摸一摸,提醒自己:有些债,不能随着尸体烂在土里;有些黑暗,总得有人举着火把去照。

  窗外的月光爬上石桌,照亮了小洛新刻的字:“黑风谷,阿月,醒魂草。”字迹很深,像要刻进石头里,刻进他往后要走的每一步路里。他知道,与青云阁的账,才刚算起第一笔。而这一笔,要用真相作墨,用执念作笔,写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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