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汉:吾绝不为海昏侯

第53章 权力之毒

  “为何?”霍云面露不服。

  “叔祖勿忧。侄孙料想少府官吏不敢撕咬我。”

  “若明日进宫请罪,岂不是不打自招。”

  “愚蠢。”霍光勃然大怒,起身一脚将霍云踹倒在地,“严延年所杀六十六人,无一纰漏。”

  “此人之能足矣与昔日子贡,冉求比肩。你所做龌龊之事,岂能瞒过他。”

  “今夜抹去箭矢标识箭簇,明日入宫请罪。言你手中箭矢乃是宫中残品。”

  霍云眼前一亮。将罪名推到死人身上,死无罪证。

  “侄孙遵命。”

  霍禹诧异的开口,“父亲,严延年果真有子贡之能?”

  霍光撇了眼霍禹点点头。在严延年面前,霍禹不过一早产的愚夫,虽然他内心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此人之能,非常人所能及。”

  霍禹闻言低头思索片刻,随后抬起头,“如此人物,不能为我所用。”

  “不如....”

  霍禹说着抬手抹了下脖子。既然不能拉拢,那就毁掉。

  “滚。”霍光一脚将霍禹踹倒,“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他事不用你费心。”

  霍禹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不敢有丝毫不满。霍山见此,急忙出言打圆场,“叔祖息怒,叔父也是为霍氏考虑。”

  “严延年此人心思歹毒,若是不除,必为后患,恐祸及霍家子孙。”

  霍光闻言,眉头紧锁,心中的怒气也散了一小半。

  霍山虽才能平平,却是霍氏一脉中最老实本分的。一者,乃是霍山为人本分,无骄横之心。二者恐怕就是霍山得他器重,参与政事。

  在他眼皮子底下,霍山即便有心,也不敢表露出来。

  霍光心里叹了一口气,暗自思量霍山所言也不无道理。

  若是严延年一直盯着霍氏,他在不过疥癣之疾,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严延年将成心腹大患。

  “哼,你说得轻巧。”霍光冷声说道,“严延年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想除掉他,谈何容易。”、

  霍禹挨了一脚也老实了,急忙低头认错,“孩儿失言,请父亲恕罪。”

  霍山也在一旁附和,“叔祖息怒,叔父也是一时冲动。”

  “侄孙有一计。严延年既然此次无一疏漏,有功于朝。叔祖可借此举荐严延年为涿郡太守。”

  参政尚书台,霍山很清楚涿郡并非善地。豪强作乱,盗匪四起,百姓出门皆跨刀负弓,几任太守皆不能治。

  郡中甚至百姓传言,“宁欺两千石,莫背豪强。”

  以严延年强硬手段,必不会与当地豪强虚与委蛇。

  强杀太守当地豪强可能没有这个胆量,但让严延年死于疾病这个胆子当地豪强还是有的,不仅有而且很大。

  严延年让豪强元气大伤,身死政存,既除一敌又治一地,如此两全其美。

  霍光很清楚霍山谋划,略微思索后,问道,“若是严延年治涿郡,又该如何。”

  霍山顿时僵在原地,良久后,支支吾吾说道,“侄孙认为严延年虽精通律令狱辞,但手段酷烈并非治世之才。”

  “岂不知乱世当用重典,涿郡乱世,严延年此去如鱼得水。”霍光转身坐下,“若再得一功,又该如何。”

  “严延年当为河南太守。”

  霍山满脸的不解,“河南乃是天下咽喉之地,如此重任岂能交予外人。”

  霍光惆怅的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三人退下去。

  正是因为河南是天下咽喉之地,所以才是严延年最好的埋骨之所。

  河南通天下,与京师勋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严延年治河南,必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昔日白起为人屠,引颈自刎,严延年为屠伯,当步其后尘。

  其实,让严延年死的最快的方式乃是让他治长安,三辅之地。

  不过此举虽可加速严延年灭亡,但也会朝廷震动,百官不安,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

  若是平时霍光心情好,说不定还会给霍山提点一二,可他今日实在没有这个心思。

  昔日刘贺为近京时,他心中所想的那是三代之内,霍氏代汉。

  刘贺得高祖庇佑,又娶霍成君为妻甚是宠爱,他心中所想乃是刘贺主政,霍氏辅之。

  可惜,霍氏三代并无辅政之能。

  假使上天能给他三十年岁月,他可培养第四代。

  可惜天意难测,生死难料。

  霍光很清楚。刘贺并非守成之君,若想所有作为,霍氏是一道迈不过的坎。

  如今看似风平浪静,除了霍成君得宠以外,更多还是刘贺想做的事他都做了。

  俯首听命,只是权宜之策。刘贺在皇位上待的越久,帝王气就会越浓,心中也会愈发的不甘。

  帝王岂有受制于人之理。

  如今摆在霍光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待霍成君产子后,让刘贺死于疾病,如此便能为霍氏争取二十年的时光。

  二,急流勇退,交权颐养天年。凭借他辅政之功交权之德,再加上身为皇后的霍成君。只要霍云,霍禹稍稍收敛,可保霍氏数十年无忧。

  前者风险太大,一旦事情泄露便是血溅禁中。

  后者将身家性命系于帝王仁心。霍光身心谨慎且见识过孝武皇帝的狠辣,不敢赌。

  再者,权势如同毒药,一旦拿起就很难放下。

  执政多年,百官俯首,天子降竭,霍光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抚摸着大将军金印,霍光眼神逐渐痴迷,少许后抬起头,神色复杂。

  “唉。”

  另一边,严延年在太医的照看下缓缓醒来,睁开眼女儿严罗紨关切的面孔映入眼帘。

  严延年还以为是幻觉,笑了笑,掀开身上衾被,余光一撇只见衾被上绣着天子专用云纹,再一看刘贺跪坐于上首处。

  严延年大惊失色,跪倒在地,“臣失仪。”

  刘贺急忙快步将严延年扶起,“快快请起。”

  太医诊断,严延年乃是操劳过度,气血两虚。问过官吏,才知道严延年数日未合眼。

  如此尽心经理,刘贺如何不感动,““太医言卿乃积劳成疾,朕心实愧——若天下官吏皆如卿般夙夜匪懈,何愁汉室不兴?”

  顿了顿,目光扫过严罗紨,“《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卿久别骨肉,今日当叙天伦。朕已命尚食备药膳送至府中,卿且静养旬日,待气血充盈再理政事。”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