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汉:吾绝不为海昏侯

第50章 屠伯

  左弋令卞轩心头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下官着实不知有何纰漏,还请少府丞提点一二。”

  “纰漏谈不上,左弋令只是监守自盗,私通外人而已。”严延年淡淡道。

  言罢将手中竹简丢到卞轩面前,“左弋令不妨看看,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

  “少府丞可知士可杀不可辱。”卞轩勃然大怒。严延年暂代少府丞不过一日,他不认为严延年会查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话虽如此,卞轩还是捡起地上的竹简。若是严延年仅凭道听途说之言就想给他定罪,那地上的竹简就是最好的罪证。

  仅仅只看了两眼,卞轩脸上的怒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额头浮现一层汗珠。

  竹简上将他罪行记得清清楚楚,谎报损耗,冒领俸禄,压榨工匠,以次充好,倒卖官产.....

  如果单单是罪名也就罢了,可竹简上还记载着获利几许,有些甚至比他知道的还清楚。

  属下有人出卖他。

  卞轩咬牙站在原地,可身子却在微微颤抖,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卞轩不过是在强撑。

  严延年见状拿起一份空白的竹简,再次问道,“你可知罪。”

  此时卞轩再也立不住了,瘫软在地,“下官知罪。”

  严延年闻言提笔疾书。如今纸已经在朝廷各部普及,但还有很多人依旧喜欢竹简。有些人是旧习难改,而他则是觉得白纸虽然轻便,却没有竹简的气势。

  少许后,严延年停笔,再次将竹简掷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卞轩手忙脚乱的捡起竹简,只见上面写的是狱辞。

  卞轩有些不解,狱辞应是廷尉所写,凭此定罪。

  按理,他即便承认有罪,严延年也只能上书弹劾交予廷尉或者居室令李晟处置。

  严延年并未给卞轩太多思考的时间,“左弋令,本官所写你可认?”

  卞轩此时心乱如麻,身子一抖说道,“下官认罪。”

  严延年眼中浮现一抹笑意,“你认罪便好。”

  “少府空虚,陛下震怒,特令本官查此事,可擅斩千石以下。”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顿时脸色大变。少府一众官员,少府为中两千石,少府丞为千石,其余官令丞皆是六百石。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严延年都可先斩后奏。

  此时卞轩也反应过来,严延年为何写的是狱辞了,这是想要他的命。

  “少府丞....”

  “左弋令,”严延年大喝一声,“你若是负隅顽抗,当罪加一等。”

  “本官劝你三思。”

  卞轩抬起头看着严延年满含杀气的眼神,心如死灰,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若是将他交予廷尉,他还有一线生机。左弋掌弋射之事,而中郎将霍云尤爱射猎,是故两人还有几分交情。

  之前之所以认罪,也是有这一层考量。

  可如今严延年压根不给他前往廷尉府的机会。

  认罪,立刻身死。拖延一二,说不定还会连累家小。

  卞轩可不认为将霍云咬出来就能让他将功折罪,那样只能死的更快。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任由少府丞处置。”卞轩接过小吏递过来的笔,在狱辞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闭上眼。

  严延年内心长舒一口气。他知晓卞轩罪行也是机缘巧合,乃是霍云行事过于猖狂,所用箭矢乃是宫内之物。

  昨夜得掖庭令张贺相助,夜审左弋下属,才将此人罪行理清。

  若是今日卞轩情急之下将霍云咬出来,他反倒不好办。

  查也不行,不查也不行。

  好在卞轩尚未失智,用一家老小的命换自己片刻生机。

  “来人,将左弋令推出堂下,斩首。”

  话音落下,两位羽林卫当即架着卞轩往外走。

  少许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托盘上,堂而皇之的摆在堂中。卞轩两眼紧闭,脸上满是惊恐。

  严延年再次拿起一封竹简,眼角的余光细细观察堂下众人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严延年猛的将竹简拍在岸上,“真是岂有此理。”

  “若卢令你可知罪。”

  若卢令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中,看了眼卞轩的头颅,险些晕死过去,“下...下官...知罪。”

  “你有何罪,细细道来。若所言无误,本官可从轻发落。”

  “若胆敢有半点隐瞒,卞轩便是前车之鉴。”

  ........

  短短两日,少府所辖尚书,符节,太医,太官,汤官,导官,乐府等十六官令丞,除尚书,符节外无一幸免。中书谒者,黄门,钩盾,尚方,御府,掖廷,内者,宦者等八官令丞,也只有掖庭令张贺,宦者丞许广汉,内者令王善幸存。

  宫内刘贺得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当初之所以给严延年擅斩千石以下之权,主要是担心有人轻视于他。

  没想到,老丈人跟疯了一样。第一天连斩十八位六百石,后一天杀四十八位官吏。

  这特么哪是老丈人,这简直是狼灭啊,一言不合就掏刀子。

  上一次长安城中死如此多官吏,还是上官桀谋反。

  杀一两个还情有可原,在长安城也掀不起什么波浪。可一次性杀六十六人,绝对会人尽皆知。

  但凡其中有丝毫差错,严延年都得偿命。

  刘贺在殿中急的来回踱步,少许后静下心来,“传大司马大将军,少府丞,廷尉入宣室殿觐见。”

  王善闻言一路小跑出宫。

  另一边,得知此事的严彭祖也急匆匆来到上林苑。只见严延年坐于堂上,提笔好像在写些什么。

  严彭祖快步上前按住严延年的手臂,“尔等都下去。”

  堂下官吏无一人敢擅动,直到严延年挥手发话,“尔等都下去吧。”

  堂下官吏如释重负,迈着小碎步离开,那模样仿佛在埋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没一会,堂中只剩下兄弟两人。严延年见严彭祖依旧不肯放开,佯装无奈的问道,“公子为何来此?”

  “还不放开,如此成何体统。”

  严彭祖强忍着怒气说道,“我为何来此,兄长难道不知。”

  “陛下许兄长彻查此事,乃是予兄长进身之资,兄长为何如此不智。”

  “手段酷烈,擅杀官吏,你可知少府中人皆称你为屠伯。”

  “事已至此,兄长可有话要交代。”

  严延年笑着摇摇头,“有。”

  “兄长快说。”

  “你先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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