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家店表面上做的是正经古玩生意，老板叫黄三爷，在古玩行里也算小有名气。”

　　“但我们怀疑，这只是它的伪装。它很可能与白玲兰转移资金有关，甚至可能是‘蝎子’组织在金陵的一个秘密据点，负责漂白银钱和联络。”

　　顾佳影的目光变得锐利：“你的任务，就是去查清这家‘聚宝斋’的底细。摸清它和白玲兰究竟是什么关系，那笔消失的资金是否经过了那里，还有，这个黄三爷，到底是什么人。”

　　刘灞桥的心跳微微加速。

　　调查古玩店？这听起来比直接抓捕特务要复杂，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再次立正敬礼：“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顾佳影的办公室，刘灞桥坐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聚宝斋……古玩店……漂白银钱……秘密据点……

　　直接穿着特务处的制服闯进去查？不行，动静太大，肯定会打草惊蛇。

　　顾长官既然怀疑那里是资金转移点，必然有其隐秘之处，说不定还有别的日谍分子潜伏。

　　必须想个办法，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两根沉甸甸的小黄鱼，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有了！

　　对付这种做“偏门”生意的古玩店，最好的伪装是什么？

　　自然是一个手头有“不干净”的好东西急于脱手，又想顺便“捡漏”发笔小财的富家少爷！

　　那些开古玩店的，哪个不是人精？眼睛毒得很。普通的买家，他们应付一下就算了。

　　但如果来的是个“有货”的主顾，尤其是那种看起来不太懂行，又急于出手的“冤大头”，他们肯定会另眼相看，甚至主动拉拢。

　　刘灞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用这两根黄鱼做“饵”，去钓聚宝斋这条大鱼！

　　他要在黄三爷面前，扮演一个败家的纨绔子弟，因为手头紧，偷偷拿出家里的“老东西”来换钱。

　　这样既能顺理成章地进入聚宝斋，又能近距离观察黄三爷，试探他的底细。

　　计划在心中渐渐成型，刘灞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绫罗绸缎，摇着折扇，走进聚宝斋大门的模样。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是真能从那聚宝斋里“捡”到什么漏，那可就……嘿嘿。

　　当然，首要任务还是查清聚宝斋和日谍的关系。

　　不过，顺便发点小财，似乎也不冲突嘛。

　　刘灞桥心情愉快地开始琢磨起自己的新身份和接近聚宝斋的具体步骤。

　　这场戏，得演得逼真才行。

　　行动前，刘灞桥找到了龙晓云，将任务简单交代了一下。

　　“龙长官，我要去趟城南的聚宝斋，你帮我在外围看着点。”

　　龙晓云一听“聚宝斋”，眼睛瞪圆了：“行啊，灞桥，升了副大队长，现在阔气了，都玩上古董了？打算淘换点什么宝贝？”

　　刘灞桥笑骂道：“淘换个屁！任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地方可能跟白玲兰的案子有关，顾长官让我去摸摸底。”

　　一听是正经事，龙晓云那张嬉皮笑脸的表情立刻收敛，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家伙，正经起来倒是挺靠谱，刘灞桥心里闪过一丝赞许。

　　龙晓云严肃道：“明白了，放心去吧，我安排两个机灵的兄弟在外围盯着，有情况随时支援。”

　　“好。”刘灞桥点了点头。

　　第二天，刘灞桥对着镜子，把自己拾掇成了一个标准的败家子。

　　一身崭新的绫罗绸缎，手里摇着一把不合时宜的折扇，脸上挂着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张扬。

　　他自己都觉得这身行头有点滑稽，但对付古玩店那帮人精，就得这样。

　　晃晃悠悠地来到城南，聚宝斋的门脸果然不起眼，夹在一堆铺面里，透着点故作高深的陈旧感。

　　很好，越是这样，里面猫腻越多的可能性就越大。

　　刘灞桥调整了一下表情，摆出最“纨绔”的姿态，推门而入。

　　店里光线有些昏暗，一股混合着沉香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眯着眼，拿着放大镜对着个小瓷瓶看个不停。

　　听到动静，他放下东西，抬起头，脸上立刻堆满了生意人特有的那种热情又不失精明的笑容。

　　“这位先生，想看点什么？”

　　“随便看看。”刘灞桥嗓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点懒洋洋的腔调，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货架。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快速记录着店内的布局、物品摆放，以及任何可能的暗门或异常之处。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快速记录着店内的布局、物品摆放，以及任何可能的暗门或异常之处。

　　东西不少，瓷器玉器字画杂项，看着都挺有年头，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十件里有九件半是假的都不稀奇。

　　他走到柜台前，从兜里摸出那枚准备好的假玉佩，随手往台面上一放。

　　这玩意儿是他从地摊上花一个大洋淘换来的，做工粗糙，就是用来试探对方眼力的。

　　“老板贵姓？”

　　“免贵姓黄，单名一个三字。”黄三的目光飞快地在刘灞桥的绸缎长衫和那块玉佩上溜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先生怎么称呼？”

　　这眼神，毒！刘灞桥心想，看来是个老江湖。

　　“我姓刘。”刘灞桥下巴微抬，指了指那块玉佩，“黄老板，行家啊，给瞧瞧，这玩意儿，值多少？”

　　黄三拿起玉佩，装模作样地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看，随即放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刘先生，您这玉佩……恕我直言，玉质松散，包浆是做上去的，雕工也流于表面，品相实在一般，年代也近，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他果然一眼就看穿了，刘灞桥心里有了底。

　　刘灞桥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失望，像是被戳破了幻想，又带着点不甘心。

　　他“哦”了一声，随即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黄老板，不瞒你说，家里最近手头有点紧。”

　　他故意做出左顾右盼的样子，好像怕被人听见。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应酬多，开销大，就想着……把家里传下来几件老物件，拿出来换点钱花花。”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黄三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