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长的岁月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也在慢慢的成长。在我的记忆中,童年的时光似乎总是有些孤单和寂寞,因为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我,爷爷奶奶又不理我,外公外婆又隔得比较远。平时,就由祖祖照看着我。
祖祖家的院子,是我童年最初的天地。那是一个不大却充满陈旧气息的小院,斑驳的泥墙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墙根下堆积着杂乱的柴草。院子里有一棵歪脖子桂花树,每到金秋,细碎的黄花星星点点地缀满枝头,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小时候,父母为了生计在远方忙碌奔波,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面。爷爷奶奶似乎更偏爱叔叔家的堂弟,对我总是淡淡的,眼神里带着疏离。外公外婆住在遥远的山村里,交通不便,一年也只能在过年时匆匆见上一面。于是,祖祖成了我童年生活中最亲近的人。
祖祖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太,裹着一双小脚,走路颤颤巍巍的。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干裂的土地,深陷的眼窝里藏着浑浊却又慈祥的目光。她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布衫,用一根黑色的布条束着腰,裤脚用细细的绳子扎得紧紧的。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小院里,祖祖就会迈着她那蹒跚的步子,叫醒还在被窝里酣睡的我。我总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着祖祖忙碌的身影在狭小的房间里穿梭。她会先去灶房生火做饭,那老式的炉灶总是不太听话,常常冒出浓烟,熏得祖祖不停地咳嗽。我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被烟熏得流泪,却又无能为力。
吃过简单的早饭,祖祖便会带着我去院子里晒太阳。她会坐在那张破旧的藤椅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着家里那些破旧的衣物。我就蹲在一旁,玩着地上的小石子,或者捉那些在墙角爬来爬去的小蚂蚁。有时候,我会抬起头,看着祖祖专注的神情,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把她脸上的皱纹照得更加清晰。我会忍不住问她:“祖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祖祖总是停下手中的针线,摸摸我的头,轻声说:“快了,孩子,等他们挣够了钱就回来陪你了。”
午后的时光总是漫长而慵懒。祖祖会在堂屋里铺上一张草席,我们俩就躺在上面午睡。祖祖手中的蒲扇有节奏地扇着,为我驱赶着夏日的蚊虫和炎热。在蒲扇带来的阵阵微风中,我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有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有爷爷奶奶慈祥的笑容。
到了傍晚,祖祖会带着我去屋后的菜园子里摘菜。菜园子不大,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绿油油的青菜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光,红彤彤的西红柿像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枝头,豆角顺着架子攀爬着,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故事。祖祖弯下她那不再挺直的腰,小心翼翼地摘下新鲜的蔬菜,我就在一旁帮忙提着小篮子。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偷偷摘下一个熟透的西红柿,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祖祖看到了,会佯装生气地说:“小馋猫,等会儿吃饭就没胃口咯!”
夜晚,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祖祖会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我们一起吃着简单的晚餐。月光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幕。祖祖会一边吃饭,一边给我讲那些古老的故事,什么牛郎织女啦,嫦娥奔月啦。我听得入了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祖祖,仿佛那些神奇的故事就发生在眼前。
夏日的夜晚,总会有许多萤火虫在院子里飞舞。那些一闪一闪的小光点,像是夜空中掉落的星星。我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想要抓住它们。祖祖则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嘴里念叨着:“慢点儿跑,别摔着咯!”我好不容易抓住一只萤火虫,把它放在手心,看着它在我的手心里闪烁,心中充满了喜悦。祖祖说:“萤火虫是提着灯笼的小精灵,放了它吧,让它去找自己的家。”我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张开手掌,看着萤火虫缓缓飞走,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我渐渐长大,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父母终于把我接到了城里,离开了祖祖,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小院。城里的生活与乡下截然不同,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学校里有很多同学,我努力地融入这个新环境,学习新知识。
然而,新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在学校里,我因为口音和穿着的不同,时常被一些同学嘲笑。回到家,父母依旧忙碌,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每当我遇到困难和委屈,总会想起祖祖那慈祥的面容和温暖的怀抱。
有一次,学校举行演讲比赛,我很想参加,却又担心自己表现不好。犹豫再三,我还是鼓起勇气报了名。在准备的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难题,发音不标准,演讲没有感情。我感到无比沮丧,甚至想要放弃。就在这时,我想起了祖祖给我讲过的故事,那些勇敢面对困难的主人公仿佛在鼓励我。于是,我每天放学后都会独自练习,对着镜子纠正发音,一遍又一遍地揣摩演讲的情感。终于,到了比赛的那一天,我紧张地走上台,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演讲。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我知道,这是我努力的结果,也是祖祖给予我的力量。
后来,祖祖的身体越来越差。父母带着我回到乡下看望她。当我再次走进那个熟悉的小院,一切都显得那么陈旧和破败。祖祖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却依然慈祥。她看到我,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摸摸我的脸。我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是那么干枯和粗糙,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祖祖轻声对我说:“孩子,你长大了,要好好生活……”这是祖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久后,祖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站在祖祖的墓前,泪水模糊了双眼。回想起童年和祖祖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平淡却又温暖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走过了许多的路,经历了许多的事。童年的孤单和寂寞早已成为过去,那些成长中的挫折和困难也都化作了我前进的动力。每当我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总会想起祖祖那慈祥的面容和温暖的话语。她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但她给予我的爱和力量,将永远伴随着我,在这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指引我前行。
在成长的道路上,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独立。我知道,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旅程,途中会有风雨,会有坎坷,但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就一定能够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那些曾经的经历,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成为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我会带着祖祖的爱和期望,勇敢地迈向未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