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

　　卡尔雷挂断电话，塞尔吉奥坐在沙发上。

　　“还是一无所获。”

　　“旧金山有名的大教堂都试探过了，结果每一个是能对付恶魔的，老伙计，这真的是神明和恶魔吗？我必须得承认这的确是很有用的一招。”

　　“因为恶魔，我们现在压下了民愤，但调查了这么久，不是已经能证明这不是神明，而是单纯的超凡了吗？”

　　“魔法阵什么的，恐怕也只是故弄玄虚。”

　　如若不然，怎么恶魔是真的，教会就不是真的？

　　“别着急，老伙计。”

　　卡尔雷笑着。

　　真的是故弄玄虚吗？

　　如果这不是真的，你巴力神怎么输的？又怎么堕入地狱成为恶魔、魔王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超凡，那么‘火焰恶魔’的力量从何而来？伊卡洛斯又是怎么得到的力量？那个能自由出入的‘诱惑之神’又是谁？

　　即使是超凡也必须得有个源头。

　　现在所有方向都指向恶魔与神明，那么这就是他们要调查的主方向。

　　“全美那么多的教堂，如果恶魔出现了，那么神明也会出现，再看看吧，老伙计。”

　　“好吧。”

　　塞尔吉奥耸耸肩。

　　“你现在是准将，你说了算。”

　　他站起身。

　　“说来，我还没恭喜你呢，老伙计，终于当上心心念念的将军了，虽然现在还是准将，不过也快了，少将、中将，甚至...上将！”

　　卡尔雷一边说还早还早，可能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一边扯出笑容，根本掩盖不住心中得意。

　　现在回想，他也觉得自己当时太疯狂了。

　　哦，上帝啊。

　　镇压民众，以民众作为人质抓捕伊卡洛斯...那狠辣的决定、冷酷的选择，这真是自己吗？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被恶魔控制了。

　　可没关系，被恶魔控制也无所谓！

　　他成功了！

　　他成了美利坚的英雄，抓捕恶魔的人类...哦，放在传说里，他至少也是能单独出一篇故事的英雄人物！

　　他四十岁就是准将了，虽然比不过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四十五岁就是五星上将，但谁让人家有个参加了南北战争、美西战争，担任陆军助理参谋长，军职中将的父亲呢。

　　他靠自己，总能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上中将的位置！

　　虽说旧金山牺牲了一些精英，可没关系，对国会山姥爷们而言，旧金山的精英也同样是牛马，要多少有多少！

　　恶魔，才是最重要的！

　　白幕都忍不住想要夸赞这个家伙，他可没有影响卡尔雷的思想意识，无论是镇压民众还是屠杀民众，都是卡尔雷自己的意志。

　　那个家伙，是天生的恶魔啊。

　　这是，最佳的恶魔棋子啊！

　　只要轻轻一推，他就会...堕入地狱！

　　这样的家伙堕入地狱，美利坚的风景该会有多靓丽？

　　“要庆祝一下吗？我最近弄到了一批新货，很新鲜，至多只有十年，我都快忍不住了。”

　　“不了，老伙计，比起她们，我现在更喜欢我的‘风之恶魔’...哦，这可是现成的超凡。”

　　“好吧，那就祝你进展顺利了。”

　　卡尔雷送塞尔吉奥离开超凡研究调查局，接着转身进了安保最严格的研究所深处。

　　那里，白大褂的医生、老教授们齐聚一堂，仪器、设备、灯光，最完美、最精密的东西随处摆放。

　　这是美利坚最德高望重的医生、教授。

　　他们在这只为伺候一个人。

　　躺在金属床上，由钛合金超金属打造。

　　——‘风之恶魔’...伊卡洛斯·凯洛斯！

　　“又见面了，伊卡洛斯。”

　　卡尔雷站到伊卡洛斯面前。

　　“‘风之恶魔’，真狼狈啊。”

　　伊卡洛斯咧嘴笑了。

　　“卡尔雷，答应我的事情没忘吧！”

　　“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不会动他们，我是个聪明人，不会以为你被抓了就逃不出去了。”

　　哦，他可是时不时就会看一些电影电视的，里面有很多愚笨的人都是因自己的狂妄自大而失败。

　　可他不是。

　　他不会这么愚笨。

　　“这东西困不住你。”

　　钛合金打造而成的手铐、脚铐，乃至于这整个研究室，看上去坚不可摧，可实际一碰就碎。

　　亲自面对过伊卡洛斯的卡尔雷最清楚这‘风之恶魔’的力量。

　　只要伊卡洛斯愿意，那么一瞬间，他就会被风砍下头颅。

　　“我把他们关进了监狱，不过放心，好吃好喝都供着呢。”

　　“他们除了问你怎么样就没别的动作。”

　　“我们在用他们威胁你，何尝又不是用你来威胁他们？”

　　“真让我感动，太感动了，这简直就是圣人！”

　　“伊卡洛斯，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羔羊，身负恶魔力量的你这么配合，真是...到底谁才是恶魔、谁才是正义？”

　　“可惜，正义邪恶、天使恶魔，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我希望你永远有如此高尚的品格，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控制你......”

　　伊卡洛斯却笑了。

　　“不会的...你们最好一直盯住了我，最好一直、一直将我囚禁！”

　　“只要找到机会，我就会杀了你，杀了所有人！”

　　“即使我死了，我也会在地狱盯着你们！”

　　“你们...都得死！”

　　卡尔雷同样笑了。

　　“或许吧，不过‘风之恶魔’先生，是时候该抽血了。”

　　一名白大褂的医生过来，满是兴奋的将针孔刺入他的肌肤，抽出他的鲜血。

　　“天使、恶魔...哦，神明的力量，将在我们手中以人的姿态重现！！！”

　　“哈哈哈！”

　　——————

　　罗根·梅里克神甫擦擦脑门上的汗，自己刚刚...应该哄过去了吧？

　　尽管不清楚恶魔天使是不是真的，可作为专业骗...神甫二十年，他至少明白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现在没有力量。

　　别管能拖多久，有一会是一会。

　　接着打准备打电话给教堂，请教一下主教、教会，恶魔是什么，天使又是什么。

　　我们信仰的主，不会是真的吧？

　　可我们不是骗子吗？

　　他不是从专业神学院出来的，接受过良好教育，学习过唯物主义思想的罗根神甫只是因为当神甫赚钱、清闲，还能退休后也有地位，所以才来。

　　现在，哦，世界变化太大，他都快傻眼了。

　　他进入祈祷大厅，见到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在位置上祈祷，修女修士们接待者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们都是被‘风之恶魔’和‘火焰恶魔’吓到的。

　　不过有些孩子很兴奋。

　　可能是觉得恶魔都是真的，天使也是真的，很诚恳的许愿，希望天使能完成他的愿望。

　　然后拉着修女修士问，关于这座大教堂有没有什么故事之类的。

　　历史传说也好。

　　哦，我的天啊...在美利坚问关于美利坚的历史传说？

　　好吧，印第安人的头皮算吗？

　　等会，会不会有些太地狱笑话了？

　　然后还真有修女说起了关于这旧金山圣玛丽大教堂的故事。

　　相传在两百年前，旧金山还不叫旧金山，也还没有加入美利坚的时候，曾爆发过一次很严重的旱灾，那场旱灾毁掉了庄稼、杀死了牲畜，死了很多很多人。

　　残存的人们向上帝祈祷，上帝不忍见他们受苦，降下指引，让人们修筑一座教堂，只要诚心祷告，上帝就会庇佑他们。

　　于是教堂修好，人们进入其中，发现只要日夜歌颂，就不会感到饥饿与疲倦，就这样，他们度过了旱灾。

　　后面这座教堂也翻修成了圣玛丽大教堂。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两百年前旧金山还真不是美利坚的一部分。

　　不过作为老昂撒正星条旗，罗根清楚这个故事是假的。

　　因为最早在旧金山修建的教堂是圣弗朗西斯科教堂，没有干旱，只有大地震火灾。

　　1906年，忽如其来的大地震让旧金山近乎毁为一旦，煤气管的破裂引发大火，然后消防局想到爆破灭火，用炸弹熄灭火焰。

　　于是乎，旧金山百分之八十被烧为灰烬，只有少部分幸运儿才躲过一劫。

　　那场大火已经被证实是意外加人为，再加上一点点的倒霉。

　　和神话没半点关系。

　　在美利坚里寻找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度。

　　不过没事，这不都是人编出来的吗？

　　没有历史神话，那咱们自己编。

　　方便宗教氛围更浓郁一些嘛。

　　以往罗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瞧了瞧‘风之恶魔’和‘火焰恶魔’事件，他忽然觉得这编排...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至少咱们也弄点更靠前的嘛。

　　这片土地不是三四百年前就有宗教了吗？

　　弄点三四百年前的多好。

　　实在不行，再来点印第安人笑话。

　　反正印第安人现在都被养在了自治区，弄点笑话也没关系。

　　安全，还不怕那些有的没的。

　　就在罗根神甫心里嘀咕时，一名修女忽然急急忙忙的从走廊跑出。

　　“不好了，神甫，不好了，圣母、圣母流泪了！”

　　什么圣母？我们哪来的圣...圣母？！

　　教堂众人一阵喧哗，罗根神甫更是大惊失色。

　　“在哪，快、快带我去！！！”

　　修女带着罗根来到一修女的房屋里。

　　这是很普通的修女房间，只是这里摆放着圣母的一个小雕像，是修女自己用来参拜的。

　　罗根记得，这房间的主人是神学院毕业的，名字叫...卡莉雅·奥布莱恩。

　　一名有着金色长发、十分秀丽，从小就在神学院长大，是主最坚实信徒的那种。

　　即使生活在物质世界也坚信主一定存在。

　　因为成绩优秀，为人和善，所以送到了加州三大教堂之一的圣玛丽大教堂里。

　　她平日除了自己的作业，还会在早晚虔诚祈祷。

　　罗根也一直很喜欢这个虔诚的孩子。

　　她正跪在圣母玛利亚像前，而那小巧的圣母玛利亚，果然流下了泪。

　　可那不是正常的泪，而是黑色...像墨一样的...黑！

　　“罗根神甫，您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圣母、圣母忽然就落泪了？”

　　你问我我问谁？

　　我的上帝，这到底是什么！？

　　罗根神甫颤颤巍巍伸手，却不敢碰那黑色的东西。

　　是墨水？是恶作剧？

　　哦，天哪，他此刻无比希望这是卡莉雅的恶作剧。

　　可不是...绝不是！

　　那是纯粹恶，即使用看的也能明白，像是贪婪、毁灭、邪恶、黑暗，一切一切的汇集体。

　　寒意已经涌遍全身。

　　为什么圣母像会落下这样黑暗的眼泪？

　　圣母落泪并不是第一例，之前1955年的时候大不列颠就有一起圣母落泪事件，然后后续又出现了好几期，但都是普通的，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唯独这次...绝不是！

　　本来是用雕塑打造，只是普普通通圣母像的雕像，现在恍惚像是真人。

　　圣母就在他们面前，悲天悯人，落下的泪像是她只能看着人间受苦而无能为力。

　　亦或者...圣母，也深受那纯粹的恶影响！

　　“天啊......”

　　有虔诚的教徒跪了下去。

　　“圣母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

　　一个带头，后面一大群一起跪了下去。

　　没看到的也跪在了走廊里。

　　罗根神甫腿一软，直接也跪了下去。

　　神...真的出现了！！！

　　“快去请卡尔雷局长！！！”

　　消息很快传到了卡尔雷耳中，他急急忙忙就带人过来，一来就见到所有人跪在走廊里的画面。

　　“让让、让让！”

　　抓捕了恶魔，被政府宣传为英雄人物，卡尔雷在旧金山这一亩三分地不说多有分量吧，至少也可以算是说一不二。

　　至于有多少人认他这个英雄...那就见仁见智了。

　　人群让出一条道，卡尔雷带着卢卡斯来到房间内。

　　一下子见到了落下黑泪的圣母像。

　　悲天悯人的圣母、恶意滔天的黑泪...怎么瞧怎么是要发生大事情的样子。

　　卡尔雷在心里已经对让·艾利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这就是你说的圣玛丽大教堂没有超凡力量？不懂神明？

　　法克，一转头人家圣母玛利亚都显灵了！

　　“神甫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清楚......”

　　他只能看向卡莉雅。

　　而卡莉雅也不懂，只是说自己在祈祷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圣母就落下了泪。

　　忽然，卡莉雅脑袋一疼，有些什么画面似乎浮现了。

　　她看到了...厚厚的乌云，雷霆在天空怒吼，风暴摧毁了一切，漫天的灵魂像是恶鬼一样在城市上空喧闹。

　　一闪而过。

　　然后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是听不清...完全听不清。

　　她捂着脑袋，有些痛苦。

　　“怎么了？”

　　卢卡斯扶住她。

　　“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她晃晃脑袋。

　　“有些看不清。”

　　画面一闪而过，可那画面却深深刻在她脑海里，就像是进了骨髓。

　　那城市只有一瞬，可她认得出，那是旧金山！

　　那就是旧金山！

　　高楼崩塌、大地破碎，恶鬼在人间狂欢，魔王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