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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索莱娜(二)

法兰西的巫师 CFTYF 2799 2025-05-05 15:18

  索莱娜坐在宅邸内位于布尔歇湖边的码头边,心不在焉地用双脚踢着水花,“你认为爷爷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吗?”朝阳从东侧山脊上升起,将周围的一切,湖水、草甸和麦田都染成橙色。

  “我认为在葛勒尔宅邸里的每一个人早在几年前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们只是心照不宣,不瞎不聋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夏尔躺在她身边,看着一本关于魔法历史的书籍,“现在皮埃尔也知道了,不过他懂得保守秘密。”

  “换做是其他人,格雷戈里爷爷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最近一段日子他依旧保持着规律的作息。清晨同皮埃尔一道出门前往无人处学习法术,正午前返回;午后便是休息与娱乐的时间,他常常与索莱娜骑马去到西侧山脊上的木屋,几小时后又返回;夜晚他便会使用戒指找到老巫师艾蒂安,又在他的指导下不断磨练运用法术的技能。

  “如果你愿意。”夏尔在书本中试图找到关于艾蒂安·葛勒尔的内容,但他的名字在这本粗略的历史书中没有被提起,像是被省略了,“我们今天就可以去教堂结婚。”

  索莱娜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她优美的脑袋,很干脆地说道:“不。”

  夏尔放下书本,望着她穿着真丝睡裙的单薄背影,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为什么?”

  索莱娜微微侧身,指尖划过水面,荡起的涟漪碎了满地金箔般的阳光。她垂眼望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发丝被晨风吹得稍显凌乱,但在夏尔眼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生动。

  “我们只适合当情人。”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湖面上的雾气,“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保持现状最好。”

  “如你所愿吧。”夏尔也不愿意深究,在事业上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完成。索莱娜对他来说很特殊,也很重要,但他也无意改变对方的想法,而且随着自己身份在未来的变化,说不定给她这个名分还意味着危险。

  索莱娜并不是格雷戈里爷爷的亲孙女,老管家从未结过婚,也没有亲生孩子。那场夺走夏尔父母的火车事故也让索莱娜成为了孤儿,老管家得知她的遭遇后从孤儿院收养了她,希望为冷清的葛勒尔宅邸增添些活力。同样的痛苦也让夏尔与索莱娜的关系比其他同龄人更紧密。

  “从中学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让格雷戈里爷爷在附近的城镇为你谋一份工作?还是说你想去大学再攻读一个学位?”夏尔问,假装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计划已经安排好了,我准备去兰斯。放心吧,我去的原因不是因为打算去找你。”索莱娜告诉夏尔,“其实我未来将要从事的行业同你差不多。”夏尔在战争开始之前的驻地一直在兰斯。

  “什么?兰斯——”夏尔思索着,“你准备加入驱魔人?”

  夏尔对索莱娜的决定感到震惊,法兰西的驱魔人并不像其他国家一样隶属于教会,而是同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一样,它是一个直接听命于凡尔赛宫的特别行政机构。虽然他们使用的驱魔手段与罗马教廷麾下的数个骑士团基本一致,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执行任务时的成功率比教廷的同行要低不少,伤亡率也居高不下。

  “别告诉格雷戈里爷爷,他还不知道。”

  索莱娜的话却让夏尔感到一阵寒意,他坐直身子,书本从膝头滑落,重重砸在木码头的木板上,惊得正在码头下的湖鱼迅速摆尾游走,在水面溅起片片水花。

  “驱魔人?”他重复了一遍,像是要确认自己没听错,“你知道他们每年会死多少人吗?”

  近年来法兰西驱魔人也已经着手改变现状,加强与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合作的同时,投入了大量资金购买各种昂贵的设备。

  “小声点,别把动静闹大了。无论驱魔人意味着何种危险,我只知道这份职业的风险比军人要小。”索莱娜将手掌放在夏尔的手背上,安抚着他,“我在三个月前查到了我亲生父母的档案。”

  “他们是驱魔人?”夏尔在问之前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没错。在我记忆里,他们每个月都会出远门,一去就是好几天,然后将我送去教会学校暂时寄宿。”索莱娜点点头,将脑袋枕在夏尔的大腿上,“他们从未告诉过我他们的职业,我想象过他们是销售员、画家甚至是四处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

  我上个月去了次里昂,找到了那里的驱魔人协会,但他们招收学员的条件很苛刻,几乎让我放弃了跟随我父母足迹的希望。当驱魔人的兰斯总部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他们破例录取了我,让我九月初去兰斯报到。”

  “看来我们俩都靠运气。”

  “我们都是一类人,夏尔。”索莱娜又换了个姿势,将脑袋放在夏尔的肩膀上,用手指在他后脑勺上来回画圈,这令夏尔上半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过于理想化、不计后果、鲁莽。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幸的遭遇让我们都成为了相当自私的人,可我们却能对彼此毫无保留。”

  “索莱娜,你现在听起来像个狂热殉道者的道别。”

  索莱娜的手指在夏尔的后颈停顿,她抬头看向夏尔的同时,发现对方正带着一丝忧伤注视着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要去和恶魔共舞似的。虽然驱魔人没有教廷的帮助,一些理论和体系并不成熟,但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可没有普鲁士人那么危险与残酷。”

  “那可说不定,你又没在战场上见识过普鲁士人。”夏尔反驳道,“至于恶魔,皮埃尔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好对付的恶魔,过去十年每一次驱魔任务都会造成驱魔人死亡,最多的一次甚至死了十四人。”

  “过去十年,整个法兰西加上殖民地和保护国,总共有多少起恶魔附身的事件发生?只有十八个案例,其中有十一个案例则被证明并没有恶魔参与。驱魔人最大的敌人,还是鬼魂。”

  “我确实没有查看过相关的文件,没法反驳你。”

  “我还知道巫师的圈子比驱魔人的要复杂得多。那些传承几个世纪的巫师家族甚至掌握着自己的魔法典籍,不愿意外传。”索莱娜的手指在夏尔腹部肌肉的纹路上游走,“你可以借着你的脸蛋和身材去同那些大小姐们套套近乎,说不定有利于你的发展。”

  夏尔捉住她作乱的手指,“你在怂恿我去勾搭家世比我显赫百倍的女巫?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索莱娜抽回手,“对你有好处就行了。”她突然翻身跨坐在夏尔腿上,鼻尖几乎与他相触,“谁不希望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可以有能人相助呢?你还不用被某个不会魔法的乡野姑娘绊住脚步。”

  “我劝你别这样做,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我没有在考验你,拿破仑、巴尔扎克、乔治·桑、雨果、卢梭。还需要我举更多例子吗?如果你和她之间认真起来,我们也可以到此为止。少了这方面的东西,还能是朋友嘛,说不定以后你还能在工作上帮到我。”

  夏尔的潜意识里还是不能太接受这个时代法兰西社会的价值观,他能理解索莱娜只想与自己保持特定层面上的关系,但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鼓励自己去接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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