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思考着，萧易回到洞府前。

　　正要进去，他用余光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边。

　　还没看清，人影就开口道：

　　“没想到是你成为第一。”

　　萧易望去，看见一名俊朗的少年，怀里抱着一柄绑红布的大刀。

　　“林子甫，你找我有事？”

　　“你现在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林子甫把手里的信封扔出。

　　萧易接住，打开一看，白纸上豪放地写有三字——

　　约战书。

　　萧易茫然，看了眼手中约战书，又看了眼林子甫。

　　“你要跟我约战？

　　问道院禁止学生私斗，你不知道吗？”

　　“我已经跟先生请示过，非死斗，只切磋，现在只要你同意。”

　　“可是你还没突破吧？我现在的修为比你高一层。”

　　“正是因为你修为比我高一层，才值得我出手。”

　　“你想越阶挑战？”

　　林子甫身姿挺拔，侧身挡住阳光。

　　周身围绕的光芒，像是他自身散发出的骄傲与自信。

　　“我还未引气入体之时，就能打翻练气家仆。

　　练气一层便能抓住练气二层的盗贼。

　　练气二层时打遍王城所有练气二层。

　　练气三层更是在城外搏杀练气四层的妖兽不落下风。

　　只有在拼杀中的突破才是真正的突破。

　　而你，刚好有资格成为我迈上练气四层的垫脚石。”

　　萧易语气冷漠。

　　“我没空接受你的挑战。

　　去找那位公主，她也突破了。”

　　“我不打女人。”

　　反正约战并非强制，萧易不想再搭理这位中二少年，转身要进入洞府。

　　锵——

　　林子甫怀中寒刀出鞘，横挡在萧易面前。

　　利器拦路，是十足的挑衅行为。

　　“你要怎么才肯答应？”

　　萧易忽视他的冒犯，目光被刀身上的剪刀手标志吸引。

　　“你这刀哪来的？”

　　“万珍坊。”

　　林子甫注意到萧易对这把刀的眼神变化。

　　“这把刀凡品上等，由欧冶子打造，是凡品法宝中不可多得的好法宝。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只要你应下约战。”

　　“你买这把刀花了多少灵石？”

　　“一百五十枚灵石。

　　你不用想花灵石从我手中买刀。

　　想要？就应下我的约战。”

　　在第一眼看见欧冶子的标志时，萧易是开心的。

　　那说明，欧冶子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法宝已经在林子甫这样的上层手中流行。

　　听到林子甫花了一百五十枚灵石，他暗自感叹万珍坊是真贪。

　　这把刀，他卖给万珍坊只收了五十枚灵石。

　　过几天下山时，可以要更高的价。

　　见萧易沉默许久，林子甫收刀入鞘，然后插在地上。

　　“这把刀现在就可以给你。”

　　萧易回过神，看着插在自己洞府门口的刀，说：

　　“要不这样，你给我一百五十枚灵石，我就答应你的约战。”

　　林子甫不在乎萧易要刀，还是灵石。

　　他一拍腰间储物袋，一堆灵石眨眼出现在萧易脚边。

　　萧易将灵石一颗颗收入自己的储物袋，确认数量无误，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林子甫快速地说：

　　“明日辰时一刻，老樟树下，一决胜负。”

　　说完，他一溜烟离开，生怕萧易突然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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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拦在家门口半天，萧易终于进入洞府。

　　关闭洞门前，他把刀给收起。

　　反正林子甫没回来拿，那就是送给他了。

　　坐在聚灵阵中心，内视己身。

　　在气海底部，液体灵力汇聚于此，形成一个小池。

　　刚突破时的灵雨早已结束，现在隔三差五才有一滴灵液凝结落下。

　　在不主动吸纳大量灵气的情况下，这样一滴一滴地落，大概五十年，他就能修成灵液如海的练气六层。

　　想到这，他将今日聚灵阵聚集的灵气全部纳入体内。

　　顷刻，气海再次下起灵雨，但只持续了短暂的半刻。

　　“果然，还是要靠资源去堆啊。”

　　结束吐纳，拿出记载《太虚一线斩》的玉简。

　　萧易仔细研读。

　　这门由元婴大能创造的法术并不难理解。

　　要点就是，将灵力压缩，再精准释放出去。

　　将灵力比作水，有的法术是用海浪拍人，有的是用瀑布砸人。

　　而太虚一线斩是用水刀去切割。

　　首先，在指尖凝聚一股灵力。

　　然后，将这股灵力尽可能压缩压薄。

　　萧易尝试两次后，便能上手。

　　只见他右手比划出剑指，运转灵力，发射。

　　一块砖头虚影从他手里飞出，飞出十步，哐当砸在地上。

　　地面被砸出凹陷，缓缓自动修复。

　　“灵力够，但压的不够薄。”

　　再试一次。

　　这次，一道白光射出，在地上留下一道一指宽、半指深的划痕。

　　“薄度够了，但这不就成灵锋吗？”

　　根据太虚一线斩所述，该法术从小成到大成分为三步：

　　成刃、成线、成丝。

　　成刃斩筑基，成线斩金丹，成丝斩元婴。

　　他的灵锋不算成刃，因为蕴含的灵力不够。

　　在灵力给够的情况下，他现在只能抛出像刚才那样的砖头。

　　难道他以后跟人斗法，只能趁其不备，偷偷扔砖头？

　　这样出去，会被修仙界鄙视的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选择了这门法术，再难也要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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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从萧易扔灵力砖头砸出的一个个坑中溜过。

　　新的一天，天尚灰蒙，老樟树下陆陆续续来人。

　　当朝右相之子越阶挑战新生甲班第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来看热闹的，不仅有今年的新生，还有前两年的老生。

　　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拍在另一名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回过头，看见来人，冷漠的眼神顿时变得恭敬：

　　“殿……少爷，您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离开前随处看看。”

　　如果萧易在这，他就会认出，少年口中的少爷，正是当初买他洗灵丹的郭欢。

　　郭欢四处张望，问：

　　“人来了吗？”

　　“还没有。”

　　“你觉得谁会赢？”

　　“林子甫呗！但凡是他提出的挑战，他就没输过。”

　　“确实，当初连你也输给了他。”

　　少年的脸忽然涨红，支支吾吾地说：

　　“我那是大意了。”

　　转而强行转移话题：

　　“在萧易成为甲班第一之前，根本没什么人认识他。

　　估计是有点积蓄，然后有点小聪明，侥幸让他成为第一。

　　这样成为第一有什么用？

　　除了炫耀一时，证明他是新生里最快突破的，论基础，论天赋，他绝对比不上林子甫。”

　　这时，一个贱气的声音插入对话：

　　“朋友，你的分析很有见解啊！”

　　郭欢和少年转头，便看见脸圆身更圆的人同样打量着他们。

　　“朋友，有没有兴趣下注一把？”

　　“赌输赢？”郭欢问。

　　“不不不，我们有确切消息，林子甫约战是为了在战斗中突破。

　　开的盘是猜林子甫能不能在战中突破？”

　　“这盘开的有意思，我出一块灵石，不能。”

　　少年递去一块灵石。

　　郭欢看着两人交易，想的更多。

　　这个盘确实有意思。

　　明面是猜林子甫能不能突破，暗地其实还是判断萧易实力如何。

　　如果萧易够强，自然会激发林子甫潜力，让林子甫战中突破。

　　反之，不能。

　　会开这个盘，说明在场很多人对萧易的真实实力不看好。

　　哪怕萧易修为比林子甫高。

　　郭欢扔给胖子一块灵石：

　　“我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