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还没问,你就自己丢了?
顾行知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柳云绡压在身下。
就在刚才,柳云绡找上了自己,上来就朝自己胸口上来了一拳。
一开始他还懵呢,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后来才知道,薛垚打算把震字阁和坤字阁一起搬到城里,作为新医馆的班底。
这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他需要自己接近官府,但只有一个人太过招摇。
所以必须要有一堆大夫帮自己掩人耳目,从合理上来说,柳云绡跟自己关系最近,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
城中不比玄柳谷,玄柳谷远离城镇,而且是自家地盘,虽病人鱼龙混杂,但绝对能掌控。
那些深夜大单,想干就干,谁都发现不了。
可在城里就不一样了。
去了城里。
就相当于失去至少七成以上的收入,修炼速度也会骤降。
真是掘了户了!
柳云绡这小女人聪明的很,一猜就知道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于是直接找上门了。
给人的压力,实在有些大。
毕竟她的身材实在太好了。
压得顾行知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头大:“师姐,我也是刚知道还有你的事,这是师父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左右啊!”
“真的?”
“千真万确?”
“我能相信你么?”
“当然能!”
“……”
柳云绡盯着顾行知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从他身上起来。
轻轻朝脸上扇着风,将红晕带来的温度降了下去。
她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心里也清楚,顾行知不太像是恩将仇报的人。
所以欺压得不是很用力。
感受到顾行知被欺压得头大,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年纪的男子,的确不能轻易撩拨。
顾行知调整了一下坐姿,遮住了不宜展现的轮廓,朝外面望了一眼:“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柳云绡抚了抚微皱的衣服:“自然是那位凌总捕了,看来你跟她关系不错,上三楼都不用打招呼的。”
顾行知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柳云绡没有多问,他便清楚,她应该也清楚,这次忽然下山办医馆跟凌鸢有关系了。
既然她不问。
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多说。
柳云绡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被你害死了,震字阁好不容易收来的病人,全都要拱手让人了!”
“我……”
“不怪你,你忙你的去吧!”
柳云绡摆了摆手,一脸愁容地出了房间。
这次进城,简直就是断了她的命脉。
得赶紧想办法救一救,不然自己命途堪忧。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生存,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走到楼梯口。
她鬼使神差地将本来整齐的衣襟弄得十分凌乱。
然后胡乱捋了一下,留下无法抚平的褶皱。
看了看,感觉颇为满意,这才下了楼。
下楼之后,她一眼就寻到了凌鸢,笑着上前打招呼:“凌总捕,还是你有本事,几句话能就说服师父下山开医馆。我总算能感受一下城里的热闹了,多谢凌总捕了。”
说话间,丝毫不掩饰那皱皱巴巴的衣襟。
好像生怕凌鸢看不到一样。
只是。
她并没有从凌鸢脸上看到她想看到的神情。
反倒是凌鸢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一边,满是歉然道:“柳大夫,你这么快下来,是不是我影响你们的好事了。”
“啊?”
柳云绡被她整的有点不会了:“倒,倒是没有……”
“啊?”
凌鸢也惊了:“顾兄这么快就结束了?这就是医者不自医么?”
柳云绡:“……”
她知道,这凌鸢大概是误会了。
正准备开口解释。
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解释?
便细节地撩了一下头发,低声叹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师弟。”
凌鸢不由钦佩:“柳大夫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柳云绡感觉自己的担心纯多余,便把话题岔了开:“对了,我师父交代过了,等会让行知跟你一起进城选宅子,如果没别的问题,尽快把住处和医馆定下来,我师娘已经等急了。”
凌鸢有些好奇:“只有顾兄跟我进城么?”
柳云绡笑道:“这点小事,交给行知决定就好了。”
“哦……”
凌鸢若有所思:“看来薛神医真的很宠爱这个小徒弟了。”
“是啊!”
柳云绡脸上也露出一丝艳羡之色。
如果可以,谁不愿当一个正常大夫呢?
她也很羡慕顾行知的运气。
当然,也有他的勇气。
如果那天晚上,顾行知真的把那人的脏腑活挖出来,可能就没有这机会了。
她摇了摇头:“外面并不太平,行知的安全就拜托你了,凌总捕。”
凌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包的!”
“等会会有人来接手这些官差,你不用担心,回见。”
柳云绡笑了笑,便离开了震字阁。
不一会儿。
顾行知就也下了楼,冲凌鸢笑道:“凌姑娘,你在这里有事没有?没有的话,可否带我去一趟……咦?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很奇怪。
感觉凌鸢看着自己的目光当中,好像带着一丝怜悯。
凌鸢赶紧摇头:“没,没什么?这里能有什么事啊,咱们现在就进城吧!”
“好,有劳了!”
顾行知也没多想,便和凌鸢肩并肩出了门。
县衙的马车就在庄园外面,进城倒是方便。
艮字阁。
秦茂照例站在二楼栏杆处喝茶,忽然瞟到了一眼外面的场景,不由皱了皱眉头。
新来的小师弟,出门了?
玄柳谷对内门弟子明面上的要求并不是很严格,从来没说不能出谷。
但各个医阁的病人都需要盯着,想腾出白天出谷的时间并不容易。
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是个什么地位,除非薛垚点头,不然谁都不会作死乱跑。
这是……
出去采购?
可谷里采购,都有专门的人员配置,哪会让内门弟子去跑?
师父给他派什么活了?
恰在这时。
一个外门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师兄,有几个病人,师父让你接收一下!”
“接收?”
秦茂若有所思,他很少听到这个词,不由补问了一句:“从哪里接收?”
外门弟子赶紧说道:“坤字阁和震字阁。”
“嗯?其他几个阁呢?”
“应该都收到了,我刚才听坤字阁的人说,咱们好像要去城里开医馆。”
“这……”
秦茂顿时皱紧了眉头,面色有些阴沉:“师父还真偏心啊!”
不过很快。
他脸上便又露出了笑容:“很好!有些人怕是要急死了。”
兑字阁!
三楼。
“什么!”
林江面容都扭曲了,仿佛声音都纠结成了麻绳,从他本就不宽大的牙缝里生拉硬拽出来:“凭什么!”
女外门弟子有些不理解,赶紧劝慰道:“外面医馆生意未必比谷内好,林师兄你不必介……”
林江厉声打断道:“你要是不懂,就老实闭嘴!”
女弟子:“……”
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跟林江许久了,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
不仅是发火。
还有……恐惧?
她发现,林江整个人都在颤抖。
虽然幅度不大,但……
“啊?”
她忽然惊呼了一声,被一股巨力按到了地上。
抬起头,看到了林江狰狞的面容。
“我现在火气很大!”
“……”
……
奇怪。
顾行知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他能看到黑色丝线,就好像能够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了。
当然。
必须是特别强烈的情绪才能感受到。
而且还失灵时不灵的。
像是错觉。
又不太像。
因为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情绪,他觉得是精准的。
就比如病人马上要开膛破肚的恐惧。
这次。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
他感觉到了很强烈的怨念。
“顾兄,怎么了?”
“没什么!”
顾行知摇了摇头,便跳上了马车,手伸向缰绳。
凌鸢却夺了过来:“我路熟,交给我吧!”
顾行知也没跟她抢,干脆就老实坐下,待马车出发,他才开口问道:“凌姑娘,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顾兄直接问就好。”
“你是青州诛邪司的总捕,为啥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还得从各地衙门借调人?”
“这……”
凌鸢一脸愁容:“因为诛邪司的人死完了啊,不然那轮得上我当一州总捕?还不知道朝廷要怎么安排呢!”
顾行知惊了:“哈?全死了?怎么死的?”
凌鸢有些牙疼:“就前任知县啊,这货贪了一县的财富,全都送给了反贼。诛邪司的人准备秘密把他连根拔起,结果他的根系太过茂盛,然后就同归于尽了。”
嚯!
是个人物。
顾行知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冒,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信息上。
现在自己虽然暂时安全了,但必须要居安思危,想要真正挣脱泥潭,还是得寻一个强大的外力。
但现在看,这个来自京都的关系户也是一个光杆司令,怕是靠不住。
所以,只能借助师娘的力量了?
正思索着。
凌鸢忽然说道:“对了,顾兄,你知道前任县令姓什么么?”
顾行知摇头:“姓什么?他的姓有什么说法么?”
“姓裘!”
凌鸢来了精神:“裘栾的裘,我给你说啊,这案件老有意思了,我给你讲……”
顾行知:“……”
不是?
我都还没问。
你就自己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