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裴川问。

　　胡三娘叹息一声道：“三品金莲价值太高，起码在五万两之上，如若万佛寺住持在或许会换，可惜这空见大师，为人出了名的死板顽固和贪财。”

　　“我们抬出锦衣卫，能给些面子么？”

　　胡三娘轻轻摇头，解释道：“空见大师顽固的很，除了住持之外谁的面子都不卖，莫说是锦衣卫了，就算是皇子公主在万佛寺要些天材地宝，都需要用同等价值的天材地宝兑换。”

　　“而且他们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之时，不想换宝的时候就说，你与此物无缘。”

　　“简单来说，要么讲钱，要么讲缘，反正如何都是他们自己占理。”

　　一声平和的佛号在两人身边响起。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僧万佛寺自己的东西，如何不能自己说的算？”

　　裴川和胡三娘皆是一惊。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竟然出现个大活人。

　　“见过大师。”

　　“见过大师。”

　　“见过空见大师……”

　　原本围观的武僧和尚，见到此人后纷纷鞠躬。

　　裴川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宽体胖，穿着华丽的僧衣的胖和尚双掌合十，单看品相一点都不像得道高僧。

　　把僧衣脱掉，说此人像个富得流油的商人都毫无违和感。

　　不一会，小胖和尚戒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埋怨的看着空见大师，“师傅，你跑的也太快了，不等等我。”

　　裴川开门见山问道：“空见大师，不知这三品金莲可卖？”

　　“自然卖，我万佛寺童叟无欺，按照市场价十份极品天材地宝，要是用白银买的话，需十万两白银。”

　　裴川现在终于知道三娘为何如此颓然，他原本还想和胡三娘商议凑一下借一下，可在得知价值十份天材地宝，彻底打消念头。

　　但裴川依旧询问一声，“百户大人，我们现在只有三份天材地宝，能借到么？”

　　胡三娘叹息一声，心中已经放弃了此宝。

　　“我成为气海境这么多年，总共都没见过十万两，又如何去借？”

　　胡三娘放弃了，可裴川没放弃，

　　裴川看向空见大师，再问：“我们手里只有三份极品地宝，可否赊账七份，换这三品金莲？”

　　空见大师摇摇头道：“万佛寺概不赊账。”

　　裴川知晓结果，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既然赊账，算账都行不通，裴川只能尝试一下歪理。

　　“大师，佛门讲缘法，大师信缘法么？”

　　“不信。”空见大师摇摇头道：“我只信银子，自然还有金子。”

　　裴川脸色一黑，也不管空见大师说什么，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师，你看我们二人刚来此，佛莲就开始绽放，岂不是也是缘法？”

　　空见大师继续认真道：“贫僧觉得不是。”

　　裴川：“……”

　　裴川没放弃继续问：“万佛寺皆不相信缘法？”

　　“自然不是，佛主和住持就相信缘法。”

　　“那大师可否通融……”

　　空见大师道：“佛主参悟无量佛法，住持已经远行极北之地，如今贫僧暂时代管万佛寺。”

　　主打一个句句有回应，但句句都拒绝。

　　胡三娘叹息一声，道：“裴川，算了吧。”

　　“两位施主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凑银子，如果凑不够银子，便是你们与此宝无缘了。”

　　裴川想了会，再次问道：“三品金莲只适合气海巅峰武僧突破，不知万佛寺如今可有气海巅峰的武僧？”

　　“没有。”

　　“半个时辰内此三品金莲退化成一品金莲，你们有办法阻止？”

　　“天地规则，没法阻止，亦阻止不了。”

　　裴川知晓可遇不可求，况且狐妖威胁就在近日，就算付出些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师可还有其他买家？”

　　“目前看来，只有你们一方买家。”

　　“半时辰后这三品金莲价值大跌，不如趁机提高价格，赊账卖给我们，岂不是两全其美。”

　　空见大师平静道：“古灯佛主曾言，天材地宝平等的属于每一个人，故不准抬高天材地宝的价格。佛主又言，无钱便无缘，故天材地宝不准赊欠。”

　　裴川心中无奈，这佛主管的真宽。

　　突然，裴川心生一念，看向空见大师，目光灼灼道：

　　“大师，佛主说没说不准放贷？”

　　空见大师怔怔的看着裴川，罕见的沉默了一会。

　　过了一会，这身穿华服袈裟的胖和尚，看着裴川，眼睛都在发光：“这位施主，不知名讳？”

　　“裴川。”

　　空见大师保持了十几年的平静，但此时却有些激动的问：“这位施主颇具慧根，只要你入了我佛门，替我万佛寺赚……敲钟，此三品金莲便赠与二位施主。”

　　“不愿。”

　　裴川自是没有当和尚的打算。

　　胖和尚空见大师叹息一声，神色遗憾，这么好的壮大佛门的苗子，怎么就对佛法不感兴趣呢？

　　唉，真是佛门的一大损失，真是太可惜了。

　　空见大师只好拉着裴川的胳膊，“这位施主，细聊放贷之事。”

　　“佛门放贷，有些不好吧。”

　　胖和尚空见大师轻轻摆手，然后双掌合十，“无妨，法无禁止即可为，佛主又没说不准放贷。”

　　“不知一品金莲价值多少？”

　　“四份极品地宝，或是四万两白银。”

　　裴川轻轻一笑道：“大师借我七万两，一年内还你两万两。”

　　空见大师：“？？？”

　　“万佛寺没有气海境巅峰的武僧，半个时辰后只好退化为一品金莲，一品金莲价值四万两，就当做我是五万两买下来的一品金莲，如此不破坏佛主规则，这般岂不是双赢。”

　　空见大师再次怔怔的看着裴川，良久叹息道：“阿弥陀佛，施主真不考虑入我佛门么？”

　　“佛门可以娶妻生子？”

　　“……佛主不让。”

　　裴川被噎了一下。

　　这胖和尚说的不是不行，而是佛主不让。

　　空见大师叹息道：“做生意的贫僧见多了，但如施主这般钻佛主定下的法规空子的，贫僧空活百年尚且还是第一次见到。”

　　“若非住持师兄已经定下了佛子人选，贫僧愿推选施主竞选佛子。”

　　裴川看着满脸遗憾的胖和尚，脸色一黑，没有说话。

　　裴川写个欠条按个手印后，空见大师便从怀中拿出厚厚一沓，约能有几百张银票出来，从中抽出七张一万两面值的银票递给裴川，下意识说道：

　　“这是七万两银票，施主请点一下，离贫僧手，概不负责。”

　　裴川想吐槽，可槽点太多，有些吐不过来。

　　他接过银票，反手把七万两银票和三份极品地宝交给空见大师。

　　空见大师把七张银票重新塞入怀中，然后双掌合十，对自己徒儿道：

　　“戒财，快去往生池取三品金莲，速速送给这位贵客。”

　　戒财一脸茫然地听着两人对话，又一脸茫然的下池子捞三品金莲，最终再一脸茫然的把东西放到胡三娘手中。

　　如果说什么是清醒做梦的感觉？

　　胡三娘看着手中价值十万两银子的三品金莲，她感觉自己就在做梦一样。

　　她看向裴川，伸出胳膊，神色有些恍惚地说道：

　　“你捏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裴川看了一眼胡三娘的胳膊，又看了一眼她白皙水灵还带有一丝茫然的俏脸。

　　这可是你让捏的。

　　捏哪……不是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