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进屋，老父亲张远，和三叔张进，正在大厅里。

　　还有几个同村的长辈，围坐在旁边，一起嗑瓜子聊天。

　　“爸、叔叔，还有各位叔叔伯伯，新年好！”

　　张焕打了招呼。

　　张远酷酷地点了一下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是那带笑的眼角，似乎在说，你们快看我儿子，牛逼不？

　　三叔张进道：“高速公路，不是初二就通了吗，怎么到了初四才回来？”

　　张焕道：“我同学给我办事，在阿美利肯回不来，我代他先去他老家看了看。”

　　“讲义气！”张进竖起大拇指。

　　“张总！”背后传来声音，江大头道：“东西放哪里？”

　　他带回来不少补品，礼盒。

　　张焕走向侧屋，道：“都放这边吧！”

　　侧屋里，播放着电视，还有两张床。

　　这两张床，是家里两个老人睡觉用的。

　　年纪大了睡眠浅，一起睡觉，很容易影响到睡眠质量。

　　所以很多老人家都是同个房间分床睡，张焕的爷爷奶奶也不例外。

　　廖小芳走进来，坐在床边。

　　同个房间一起看电视的，还有三婶叶诗婷，和张焕爷爷。

　　张焕奶奶在厨房。

　　看到张焕来了，张焕爷爷满脸笑意，用方言说着不清不楚的话。

　　江大头等人，把礼盒放在角落里，就立马走了出去。

　　爷爷有些耳背了。

　　张焕坐在旁边，和他聊着车轱辘的话，交代自己做了什么。

　　老人家听不太懂，但很乐意交谈。

　　聊了一会后。

　　爷爷道：“你现在生意能做这么好，全靠你二叔在秘密部门帮忙，他不方便出来，你得多感谢他！”

　　二叔？

　　张焕记起来。

　　过去几年，老爹和三叔，都不敢把二叔死亡的消息告诉老人。

　　都说他去秘密部门，帮国家办事，不能离开。

　　这两年，老人都已经开始怀疑了。

　　看来今年自己发达了，父母他们，就一致的把自己和二叔联系起来，骗骗老人。

　　爷爷道：“灵秀见不到爸爸，家里没有男人帮忙，你当哥哥的，用我们以前的话，就是长兄如父，你要像是父亲一样照顾她，懂了吗？”

　　说完爷爷停顿了一下，就紧紧盯着张焕。

　　浑浊的眼神里，写满了专注。

　　张焕道：“放心吧，我有能力了，肯定会把灵秀照顾好的，二叔照顾我，我照顾她。我们都是一家人！”

　　爷爷满意地点点头，缓缓地将眼神转移到电视上面。

　　张焕才看向廖小芳，用普通话小声道：“二婶和灵秀来了没？”

　　廖小芳道：“初二来了一下，今天早上刚走！”

　　毕竟二叔走了。

　　三婶在这里，容易触景生情。

　　廖小芳道：“你也去你奶奶那里，就说你是在给二叔办事，别说漏嘴了！”

　　“我知道了！”

　　张焕去了厨房一趟。

　　“奶奶，我回来了！”

　　用方言打着招呼，张焕道：“我给你带了一些好吃的，你先别忙了。咱们去看看？”

　　奶奶正坐在土灶台后面生火煮猪草。

　　看到张焕来了，满脸笑意。

　　爷爷的脸，太老了，耷拉了，笑不起来，奶奶看起来就好很多。

　　“张焕来了，赶紧来这里，这里火旺，暖和！”

　　张焕坐到了奶奶身边。

　　张焕道：“我今年给二叔办事情，赚了很多钱，就是忙了点，差点回不来，有些补品，是二叔托我带来的！”

　　张焕灵活地改变了自己的托词。

　　奶奶点头，拉着张焕的手轻轻拍着。

　　“有出息了！”

　　“好，以后好好干活，赚大钱，过好日子！”

　　“有事没事，记得也要去菩萨那里拜一拜，还个愿。”

　　奶奶就会说多了。

　　一直说个不停。

　　仿佛肚子里，有说不完的话。

　　过了半小时左右，张进跑到了门边，道：“张焕，你出来一下！”

　　“奶奶，叔叔找我！”

　　“去吧！”

　　奶奶放开了张焕的手。

　　张焕被三叔带到了后门，有个中年人站在这里等着。

　　张进道：“事情你们自己和张焕谈，我就不掺和了！”

　　张进溜了。

　　这中年人，张焕还认识，是村子里隔壁家的。

　　张焕问道：“什么事？”

　　其中一个中年人开口：“张焕，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抱过你！”

　　张焕：？

　　“呸呸呸，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张焕摇头：“抱歉，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完了！”

　　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张焕不愿意攀交情，只好道：“那个，我今年打算创业开工厂，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帮忙，借点钱？”

　　果然是借钱的事情。

　　张焕早有心理准备，道：“借钱投资，没问题的，我公司有个投资部门，你到时候，把计划书交给我们投资部门，我的投资部门确定能赚钱，就会给你投资。”

　　“你总不会都不赚钱的项目，也想要创业吧，你就算以后能还钱，也不是把钱拿去打水漂的不是？”

　　中年人脸上更尴尬了，只好转口道：“你还认识张俊毅吗，你们两个，小时候还一起下水库游泳，被抓到的时候，一起被打屁股！”

　　“他现在要结婚了，婚房还差十万块，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忙？”

　　张焕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中年人道：“在到处帮忙卖菜。”

　　张焕道：“工作不稳定啊，就要结婚，我个人是建议成家立业一起的话，最好还是靠自己双手赚钱，他可以去我家仓库帮忙！”

　　“有了稳定工作，再去银行贷款，难度也不大！”

　　中年人道：“可是银行的钱要还的。”

　　张焕震惊：“你的意思是，我的钱借走了就不用换了？”

　　“啊不是！”中年人一阵慌乱，他没想到，这个小年轻脸皮这么厚，完全不受道德绑架。

　　正常人家发达了，谁不是爱惜羽毛，然后经常被搞得下不来台。

　　中年人赶紧道：“我是说，银行要利息的。”

　　张焕道：“我知道啊，我的钱借给你，我也要利息的，这不是一样吗？”

　　中年人开始有点不爽了：“才十万块，你几分钟就能赚到了。”

　　张焕叹气：“所以，你跟我聊了几分钟，我就亏了好几万，你是不是要赔给我？”

　　中年人惊了：“能这样算的？”

　　张焕反问：“不是你先这样算吗？”

　　中年人不爽了：“张焕，你好歹有钱了，怎么这么绝情？你俊毅哥要结婚了，你不帮一下？”

　　张焕道：“又不是我结婚，结不起这个婚，要不你让他老婆来找我？”

　　“你！你！你！”中年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