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罗夫斯克八月清晨的温度，也才堪堪14摄氏度。

　　赵秋阳在清凉的气候环境中醒来。

　　酒后的余威，让脑仁还有些许疼痛。

　　茫然地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她才在余光中，发现旁边的被窝里，还躺了两条腿。

　　赵秋阳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迅速掀开被窝检查。

　　没有异样感。

　　远处沙发上，还挂着她的衬衫，上面满是呕吐物。

　　抬手推了推身边人，赵秋阳道：“醒醒，别再睡了。”

　　张焕缓缓睁开眼，看到赵秋阳，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早！”

　　回了一声，张焕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结果被赵秋阳给拽了起来。

　　赵秋阳也才看见，张焕昨天就没脱衣服。

　　就这么在自己旁边过了一夜。

　　“昨天你照顾的我？”揉了揉太阳穴后，赵秋阳感觉状态也没那么容易缓过来，便站起身来去找水喝。

　　口干舌燥的，太难受了。

　　张焕跟着起身，道：“对啊，先照顾张灵秀，然后照顾你，折腾到大半夜，累死我了！”

　　还好这里的时差和国内基本没差。

　　不然再加上时差因素，张焕体质再好都扛不住。

　　“赵秋燕呢？”

　　赵秋阳倒是不介意张焕来照顾自己。

　　问题是自己那个妹妹，干什么吃的？

　　“你昨天吐个不停，赵秋燕嫌恶心跑了！”

　　张焕摇了摇头，站在一边打量着赵秋阳。

　　“这是谁的房间？”赵秋阳又问道。

　　她现在脑子一大堆问题，想要找衣服，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还不在这。

　　旁边的蓝色行李箱明显是张焕秘书的，她的是纯白色的。

　　“娜札尔的，你的行李箱带了密码锁，我打不开，她的衣服对你来说太小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密码909，去帮我拿衣服！”

　　赵秋阳一口气喝光了大瓶水，随即匆忙朝卫生间奔去。

　　张焕看到一瓶水，眨眼功夫就见了底，担心道：“大姐，这么凉爽的天气，你一醒来一口气喝这么多，当心肠胃应激啊！”

　　“我没那么脆弱！”卫生间里传来了回应。

　　果不其然。

　　半小时后，张焕带着衣服坐在床边，能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上吐下泻的声音。

　　她本来是早起的正常方便，结果进去之后肚子便造反了。

　　“都说别喝那么急了，你以前是不是没醉过？”张焕满脸的表情，写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呕……”

　　“哗啦啦……”

　　回应张焕的，是赵秋阳清晨的第二次呕吐。

　　这一会，对面房间门开了。

　　赵秋燕进了屋子，看着紧锁的卫生间门，小声道：“我姐在里头？”

　　张焕耸耸肩，幸灾乐祸道：“你姐对你不照顾她的事情很是恼火，你好好思考，一会怎么熄灭她的怒火吧！”

　　赵秋燕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才高中生啊！

　　为什么要去照顾一个狂吐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姐姐。

　　太埋汰了！

　　想到一会盛怒后的姐姐的反应，她脸都白了。

　　“焕哥，一会一定要救命啊！”

　　“我尽量！”张焕觉得好笑，憋住了笑意，道：“我们先出去，她一会收拾自己的时候，肯定不需要帮……”

　　咚隆一声响。

　　是一百多斤身体砸在地上的动静。

　　张焕：“……”

　　赵秋燕：“是你乌鸦嘴的，不干我的事！”

　　她一把拉上大门，逃出了房间。

　　又过了半小时。

　　张焕扶着赵秋阳，来到了酒店走廊上。

　　大家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都投来了古怪的目光。

　　赵秋阳被看得恼怒：“我这是摔的！”

　　众人用力点头，也不敢反驳。

　　张焕看向张灵秀：“你跟着点什么头，头不疼了？”

　　“还有点疼！”张灵秀心虚地笑了笑。

　　她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个烂醉。

　　“谁叫你喝酒这么耿直的？”

　　“潘紫玉怂恿的！”

　　张灵秀指向远处潘紫玉。

　　潘紫玉吓了一跳：“不关我的事，是你酒量太差了！”

　　张灵秀道：“是你骗我的，你说那个酒喝了不会醉！”

　　两个女孩相互吵了起来。

　　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哈巴罗夫斯克没什么正经的早餐，早上大家试了试本地的红菜汤，野菜加上肉煮的豪华肉汤，喝起来虽说是酸酸甜甜的，但总有一种加料过多肠胃不适要反酸的感觉。

　　公司的农场，可不止集中在哈巴罗夫斯克首府附近。

　　远离首府的区域，也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的农场和牧场，处于正在运营或者正在开发中。

　　隔壁州阿穆尔州的广袤土地上，也分布着规模可观的农场。

　　张焕一行人，要参观的地方很多，也是视察。

　　看看风土人情，再看看一些已经建好的农场和牧场，是否实现规模化经济，看看里面的技术含量与养殖条件。

　　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下午的时候，大家在开车的路上，在车内休息。

　　这一会，众人也进行了分流，没有全都待在同一辆商务车里。

　　赵秋阳坐在张焕旁边，看身边的人都去睡午觉了，才对张焕小声道：

　　“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说一些奇怪的东西？”

　　张焕看向赵秋阳。

　　能憋一天才问这件事。

　　秋阳姐的忍耐力可真强。

　　“你都不记得了？”张焕问道。

　　赵秋阳的头痛稍缓，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她不确定道：“有一点点印象，但不太确定。”

　　她记忆里，隐约记得自己靠在张焕怀里哭。

　　太丢脸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但是她又很想搞清楚，想要知道那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

　　如果是真的发生了。

　　她担心张焕会轻视自己，让自己失去姐姐应有的威严。

　　张焕小声道：“最近压力很大吧？奶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赵秋阳身体微微一僵。

　　听到这话，她就知道，记忆里那些零散的片段，都是真的。

　　她居然真的在张焕怀里哭啊！

　　“有我呢！”

　　张焕再次宽慰一声，看周围没人，就把赵秋阳脑袋勾住，放在自己肩膀上面。

　　赵秋阳躺了两三秒，就挣脱开来，有些恼怒地打了张焕大腿一巴掌。

　　“没上没下的。

　　“我昨天那是喝醉了，不作数，你把事情都给我忘了！”

　　“是是是！”张焕用力点头。

　　此时赵秋阳，羞耻得要命。

　　记忆里，好多零碎的东西，好像又变得清晰了一些。

　　越清晰，越觉得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