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巨鼠之友
他试着朝前面走了几步,却看见一组已经被破坏的次元钻机。
钻机小队却不翼而飞,只留下了斑斑血迹和浓重的腥味。
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腐臭。
仔细一听,前面似乎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躲藏,声音的正主就已经出现在了前方矿洞拐弯处。
一个低矮瘦小的奴隶鼠,正埋着头鬼鬼祟祟地沿着矿洞往鼠巢里走,他怀里抱着三块干面包。
“嘿嘿……”埋着头一路走的奴隶鼠根本没注意到面前还有个术士学徒,他迎头撞上了福里斯,怀里的三块面包也掉了下来。
“哎呀!”福里斯看着散落一地的面包,嘴角不自觉有些涎水滴落。
“我的!都是我的!yes!yes!”奴隶鼠飞快地将地上的面包捡起来,然后塞进了自己的破烂袍子里。
“这……这是哪来的?”福里斯的目光仍然聚焦在面包上。
“啧……”奴隶鼠原本没想搭理他,但定睛一看,突然发现了这个学徒的身份。
“是你?”
“啊?”福里斯突然被问起,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用,用闪光的小东西,给咱治烂病的大术士玩意儿!”奴隶鼠突然笃定地叫了出来。
福里斯笑了起来,心里有了七八分底。有了治病这层恩惠,想要点儿吃的应该不难。
“不不不,”奴隶鼠看到他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面包块,便又变了一副脸色,“这个,我的,不能给你。”
福里斯的目光暗淡了下去,眼见此处,奴隶鼠似乎有些触动。
他随后补充道:“但,这是前面来的,有一个洞,全都是这玩意!”
一听到这里,福里斯立刻迈步。
看到福里斯朝着自己所指的方向去,奴隶鼠又开始后悔起来。
但他终究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往洞穴里跑去,只是身姿埋得更深,免得被别的鼠人发现了自己的珍藏。
再往里是一条全新的岔路。
褔里斯并不觉得这里的岔路有什么问题。以往矿坑里工作的奴隶鼠就经常在这附近不受控制地挖些莫名其妙的隧洞,这条岔路多半也是这么来的。
但食物的香味越来越浓,已经让他放弃思考,开始凭借着本能在四处寻找来源。
“这里……不是……这儿?”他摩挲着那用次元钻机抠出来的墙壁,像是在找什么暗道似地小心。
但越是靠近,他就越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因为那独属于面包的香味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莫名其妙的腐臭。
“别挤,你这……”隐隐有些鼠人们争吵的声音传来,看来早就已经有鼠人捷足先登。
毕竟,饥饿的驱动力不容小觑。
果然,在转过最后一处拐弯后,一个仅仅能容纳一名鼠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了褔里斯的左手边。
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的鼠人。
他们互相争吵,然后撕咬对方,只为了从那些木桶和袋子里得到尽可能多的面包和烤饼,被咬开的麻袋子里漏出的每一粒豆子都被舔食干净。
对于饥饿的奴隶鼠来说,这里基本上就算是天堂了。
褔里斯冲进去,暂时放下了自己自以为是的繁文缛节,反正鼠人玩意儿们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东西。
他用自己的角将那些最外层挤不进靠近木桶范围内的鼠人顶开,然后用锥子刺那些在眼前不断涌动的中间层鼠人们的屁股,这一行为引来了一片大骂。
场面迅速变得混乱起来,褔里斯趁着没人管自己,终于趁着混战的间隙挺近了那装着面包的橡木桶旁边。
里面除了可怜巴巴的几小块被抢剩下的面包以外,还有底部的一层面包屑。
他将那几块面包捞了起来,系紧了自己的腰带,将干面包块塞进了自己的罩袍里。
随后,俯下身去,将脑袋塞进橡木桶里,疯狂地舔食着里面的面包屑,恨不能连着橡木桶一起啃。
当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的时候,外面的混战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非常不符合鼠人道德观的情况发生了,为了争抢食物所打起来的鼠人们竟然没有受到重伤的。
甚至有几只已经明显吃够了的奴隶鼠们脸上挂着餍足的微笑,躺在食物仓库的地面上打起了盹。
“吼!”随着一阵令人胆寒的吼声,刚刚吞噬了那个瘟疫氏族钻机小队的巨鼠却出现在了仓库里所有正在休息和争抢的奴隶鼠们面前。
所有奴隶鼠都被这浑身腐臭的巨鼠惊呆了,一时间恐慌和震惊在仓库中弥漫,而巨鼠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吱了一声:“是比尔!!!”
顿时,冷静的害怕彻底变成了毫无章法的抱头鼠窜。
而食鼠比尔也终于被激起了凶性,一脚下去就踩死了一个想要从他的胯下逃出去却最终慢了一步的奴隶鼠。
他尖叫着将那已死的尸体高高举起,随后硬生生撕成了两半,鲜血四溅。
“哇!!”鼠人们四处乱窜,只有褔里斯看起来相对比较镇定,不少的鼠人纷纷选择藏在他的身后。
褔里斯尽管害怕,但却依然硬挺着没有颤抖自己的身体。
借着仓库里微弱的珠光,褔里斯突然看到了那巨鼠的胸口竖着两条令人震惊的伤疤,别的鼠人或许不知道,但褔里斯却是曾经见过的。
没记错的话蘑菇农场里有许多的尸体上都有类似的缝合,但从来没有一具尸体,像自己面前的鼠人一样大。
这很可能是扎格里唯一成功的产品,他并不是因为失败的手术而被抛弃,反而是扎格里利用矿坑里的奴隶鼠们所喂养的,年生日久被以讹传讹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在巨鼠俯下身来挑选他的猎物的时候,褔里斯将自己用衣服兜着的面包丢出了一块在地上,比尔顿时被这显然更加香甜的食物所吸引。
只能说,鼠人始终还是鼠人。
这解法在场的所有奴隶鼠没有一个是想到了的,不过,说起来其实是因为除了褔里斯,大多数的鼠人即使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不曾想过要放弃一部分已经得手的食物。
饥饿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比尔用自己生在腹部的嘴将那一小块面包填进了肚子里,那看起来根本就不够塞他的牙缝。
但一阵咕噜之后,他竟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所有受到二次震惊的奴隶鼠面前,打了个饱嗝,眼睛里的翳膜退去。
“谢谢你……比尔很满意……你是比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