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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昔之痕

长生劫:千秋梦 墨染剑行 3256 2025-05-10 13:57

  道观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仿佛三百年未曾开启。魏萧背着昏迷的守钥人跨过门槛,霉味与尘土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人吗?“魏萧试探着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屋檐下麻雀的扑棱声。

  眉心劫印持续发热,指引他走向主殿后方。绕过倒塌的屏风,一堵看似普通的墙壁前,劫印的灼热感达到顶峰。魏萧单手按在墙面上,金色纹路从指尖蔓延开来,砖石随即无声滑移,露出一个隐蔽的暗室。

  “玄天君的手笔...“他喃喃自语。

  暗室内干燥洁净,与道观外部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中央石台上平放着一本皮面笔记,旁边是个长条形的玉匣。魏萧小心翼翼地将守钥人安置在墙角的蒲团上,这才走向石台。

  笔记封面上用朱砂写着《诛邪录》三字,笔迹苍劲有力。翻开第一页,一段话跃入眼帘:

  “余穷尽半生,终得弑神之法。然天道有常,逆之者亡。故留此录,待有缘人。——玄天君“

  魏萧的手指微微发抖。这确实是玄天君的笔迹,通过劫印传来的记忆碎片,他能百分百确定。继续翻阅,笔记详细记载了诛邪剑的锻造过程:

  “...天外陨铁,色如青冥,击之有异响。观星族大长老言,此铁乃'天泣',非常世之物...“

  “...铸剑三载,凡七十七败。后得守钥人血淬之,方成剑形...“

  “...剑成之日,天现异象。有黑影自北方来,形如千足巨蜈,声若婴啼...“

  魏萧倒吸一口凉气。这描述与噬界者完全吻合!原来早在诛邪剑锻造时,噬界者就曾现身?

  翻到最后一页,记载更加惊人:

  “...剑有双刃,一斩肉身,一断因果。然大长老警示,此剑亦可成新劫...“

  “...余决意分剑为三,剑柄融心,剑身封存,剑灵归虚...“

  “...若后世劫起,唯三者合一可解。然代价莫测...“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魏萧看向旁边的玉匣,匣盖透明,里面是一截青灰色的金属——与记载中的天外陨铁描述一致!

  就在他触碰玉匣的瞬间,守钥人突然惊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魏萧连忙回到她身边,发现紫青光芒再次不稳定地闪烁。

  “魏...萧...“声音时而像白芷,时而像苏宛,“我们...撑不了多久...“

  “有什么办法能帮你们分离吗?“

  守钥人艰难地摇头:“不...是记忆...在融合...“她抓住魏萧的手,“笔记...看到了吗?“

  魏萧点头:“玄天君留下了诛邪剑的锻造记录。“

  “不只...那些...“守钥人指向墙壁,“看...“

  魏萧这才注意到,暗室墙壁上刻满了细小的符文和星图。在劫印的照耀下,某些线条泛着微光,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图案——赫然是青冥宗地下的逆生镜阵!

  “这是...“

  “玄天君...预见了...“守钥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知道...夜无尘会...“

  话未说完,她再次昏迷过去。魏萧检查确认只是过度疲劳后,回到墙壁前研究星图。

  随着观察深入,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寒毛直竖——星图标注的陨石坠落点,连起来竟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而这个符文,与噬界者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魏萧喃喃自语,“诛邪剑材料是故意被'投放'到这个世界...“

  更令人不安的是,星图边缘还标注着几个小字:“天外有天,劫外有劫。诛邪弑神,神亦蝼蚁。“

  正当魏萧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时,守钥人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空气中浮现出细小的裂痕,透过裂痕,隐约可见一个浩瀚的星空,以及...某种正在注视这边的存在。

  魏萧本能地冲过去抱住守钥人,劫印全力运转,金色纹路瞬间覆盖半边脸庞。空间裂痕在金光照射下逐渐弥合,但那道视线带来的压迫感久久不散。

  “到底是什么在看着你们...“魏萧轻抚守钥人滚烫的额头,触到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动。

  夜幕降临,道观外响起诡异的鸟鸣。魏萧在暗室入口布下简易结界,靠在墙边休息。劫印的使用让他精疲力尽,脸上的金色纹路隐隐作痛,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半梦半醒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银白色的空间里。对面坐着夜无尘——或者说,一个形象接近夜无尘的存在。他的左眼银光流转,右眼却是正常的黑色。

  “终于见面了,诛邪剑主。“银瞳夜无尘开口,声音温和得出奇,“不必紧张,这是梦境。“

  魏萧戒备地后退:“你是噬界者?“

  “是,也不是。“对方摇头,“我是它的理性面,你可以叫我'银'。暴虐的吞噬本能主导了本体,而我...被分离出来,寻找解决之道。“

  “凭什么相信你?“

  银指向魏萧脸上的金纹:“劫印在吞噬你,就像噬界者在吞噬这个世界。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

  魏萧沉默片刻,决定试探:“逆生镜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复活初代?控制长生劫?“银轻笑,“那只是表象。夜无尘真正想要的是——“他突然住口,银瞳剧烈闪烁,“它发现我了...记住,月圆之夜...观星台...“

  梦境骤然破碎!魏萧惊醒,发现守钥人正摇晃他的肩膀。窗外,满月高悬,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三天。

  “你梦到什么了?“守钥人问,声音已经稳定许多,紫眸与青瞳交替闪烁。

  魏萧将梦境内容告知,守钥人若有所思:“观星台...青冥宗最高处...“

  她突然捂住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后,掌心竟有一小片银色金属——与玉匣中的天外陨铁一模一样!

  “这是...从我体内排出来的...“她震惊地看着金属片,“我们的融合...正在排斥某些东西...“

  魏萧想起笔记中“守钥人血淬剑“的记载,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你们俩的血脉...能激活天外陨铁的特殊性质?“

  守钥人点头:“很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夜无尘需要我...我们...“

  正说着,她突然痛苦地弓起身子,紫青光芒再次爆发!魏萧想上前帮忙,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当光芒散去时,白芷和苏宛竟然暂时分离了!

  “成功了?“魏萧惊喜道。

  白芷虚弱地摇头:“暂时...压制...“她的紫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魏萧...我们发现一件事...关于我们自己...“

  苏宛接过话头,声音同样疲惫:“守钥人血脉...不是这个世界原生的...“

  “什么意思?“

  “我们体内...有天外陨铁的成分...“白芷抬起手,指尖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祖先可能...来自星空...“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魏萧一时语塞。难怪守钥人能激活诛邪剑,难怪她们的血能稳定镜阵...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苏宛突然皱眉:“有人在接近道观...三个...不,四个人...“

  魏萧通过劫印感知,果然捕捉到几股气息——不是夜无尘的人,却也不像普通修士。他示意两人保持安静,自己潜到窗边观察。

  月光下,四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向道观走来。为首者突然抬头,兜帽下的面容让魏萧心头一震——是那个在溪木村给他青色石头的小女孩!只是现在的她看起来至少有十五六岁。

  “时间流速...“魏萧恍然大悟,“镜之城的影响还在继续!“

  女孩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准确地对上魏萧的视线,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她举起手,掌心托着一面小小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扇门——观星台的门!

  “月圆之夜...“女孩的唇形如是说。

  魏萧刚想追问,四人却如泡影般消散在月光中,只留下那面铜镜悬浮在原地,缓缓飘向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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