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九指天残
梁紫琪和韩若雪两人还稍微好一点。
刚才《百鬼雾林》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吓得浑身发冷,这次听到《索命梵音》,两人直接脸色发白。
紧紧抱住对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而反应最为强烈的,竟然是万志航。
这个万志航,干过不少的亏心事,也做过不少的缺德生意。
《索命梵音》会将人心底里的恐惧完完全全的释放出来。
你所看到的,其实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
比如那个看到血人的壮汉,是因为前不久,他酒驾撞倒了一个行人。
那个包养小三的暴发户看到的血手,是被他家暴的妻子。
而那个小三看到的小鬼娃娃,则是她几次在医院流产打掉的婴儿。
万志航做的亏心事太多。
在他面前出现的竟然是一副百鬼夜行的壮观景象。
无数的冤魂伸出双手,拼命拉扯他。
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嘶吼,仿佛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万志航直接瘫倒在地上,不停的挥手蹬腿。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面前拉扯他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被《索命梵音》影响到。
心底的恐惧都被唢呐给激发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挣扎。
每个人都在忏悔。
每个人都在祈求解脱。
就在这时,陈凡手中的唢呐再次变调。
这一次吹奏的竟然是《佛光初照》!
佛光初照与前两首曲子截然不同,如果说前两首是黑暗恐惧的,那么第三首则是让人在绝望之后迎来新生。
唢呐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宛如月光散去,太阳初升。
天空之中出现万道霞光,霞光背后,竟然是一尊通天大佛。
大佛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一声梵音唱响,邪魅退去,万物重现生机。
所有人渐渐恢复清明。
而他们眼中的那尊大佛竟然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最终大佛的身影跟陈凡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刚才所经历的这一切,竟然都只是陈凡的唢呐演奏中营造出来的意境。
这意境,竟然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沉迷其中!!!
“我感觉浑身好像都没有力气了,不过却很舒服,有一种灵魂被洗涤的感觉。”
“我也是,我原先总觉得生活没有意义。现在却觉得,活着真他妈的好。”
“以前我觉得钱很重要,现在我觉得我很重要,家人很重要,世间所有美好,都很重要。”
围观的人群,刚才还满身戾气的嘲讽陈凡。
此刻却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
他们的身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每个人的后背无一不是汗水涔涔。
他们的灵魂,像是被锤炼过一番,变得更加积极向上,乐观开朗。
“好!”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好!”
“好!”
“好!”
越来越多的喝彩声跟掌声响起。
万腾会所的大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接受过这一场唢呐洗礼的人,无一不是发自内心的为陈凡喝彩。
这,就是唢呐的魅力!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张老已经上前,紧紧握住陈凡的手,不愿松开。
“老爷子,我叫陈凡。”
陈凡笑了笑,将唢呐送还给张仁德。
“多谢老爷子借我唢呐,让我能够再次温习一遍。技艺有些生疏,让老爷子见笑了。”
陈凡淡淡的说道。
今天有些匆忙,也没有当初在神女山上面对高山大川时候的惬意跟洒脱。
陈凡对自己的表现,只能勉强打个及格。
“不,你是个天才!”
张老猛的摇头。
“不是你让我见笑,而是我让你见笑了。”
张老苦笑一声。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英雄出少年!”
张仁德不吝赞美,将他能想到的所有赞扬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因为,陈凡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刚才一直对陈凡冷眼相看的小雨,此时再次面对陈凡,眼中只有敬畏。
她学过唢呐,知道唢呐有多难学。
别说像陈凡这样,仅凭曲调就能将人带入意境之中,洗涤升华。
就连最基本的变调技巧,她也只能甘拜下风。
“陈凡,你真是太优秀了。”
韩若雪握着小拳头,默默的看着陈凡的侧脸,眼神中满是倾慕。
站在一旁的梁紫琪,此时也是频频望向陈凡,脸色微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没想到又让你出尽了风头。”
角落里,万志航默默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此时的他已经是狼狈不堪,还好没人注意。
再望向被人群簇拥赞美,万众瞩目的陈凡,他的眼神之中只有深深的怨恨。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小兄弟,不知道你的唢呐师从何处?”
张仁德现在已经开始跟陈凡称兄道弟。
因为在张仁德看来,陈凡唢呐上的造诣,已经是远超与他,叫一声小兄弟,反而是占了他的便宜。
“张老客气了。”
陈凡摆摆手。
“我的唢呐是跟一个瞎子学的,只是学了一点皮毛。”陈凡道。
“瞎子?”
张仁德心中一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是不是叫阿炳?张炳坤?”
张老一把抓住陈凡的手臂,语气激动的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陈凡摇摇头。
当时在神女山跟那个瞎子学唢呐的时候,只是为了好玩。
陈凡并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那瞎子的来历。
再加上后来拒绝了瞎子想要收他为徒的请求,瞎子郁闷了几天后,就已经悄悄离开了神女山。
瞎子本来就是一个异乡人,来的突然,走的突然,也在情理之中。
“实不相瞒,刚才听了你的演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张仁德心生感慨,开始讲起一段过往。
“我原来有一个师兄,他是一个瞎子。名字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他叫张炳坤。”
“他的技艺远在我之上,如果不是当年突然离开京城,恐怕这唢呐之王的名号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我这师兄一生淡泊名利,不愿被世俗羁绊,宁可云游四海,也不愿留在俗世,安稳过世。”
张仁德唏嘘感叹道。
“也许是我看错了,我在你的身上竟然看到了他的影子。”
张仁德说完,眼中有泪光闪烁。
“小兄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张仁德道。
“老先生请讲。”
陈凡也正色道。
“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再遇到了这个教你唢呐的人,麻烦你告诉他,他的师弟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他一面。”
......
张仁德带着孙女小雨离开了。
梁紫琪跟韩若雪两人上前,两人围着陈凡又是一阵夸赞。
尤其是梁紫琪,眼神中竟然满是崇拜。
万志航咬牙切齿,冷眼旁观。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让他心里很不爽,心中也满是对陈凡的怨恨。
因为陈凡抢了他的风头。
再加上现在自己追求的女神竟然对陈凡露出崇拜的眼神,更是让他抓狂。
“紫琪,若雪,你们和陈先生先随便逛逛,我去办公室处理一点公事,马上就下来找你们。”
万志航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暂时离开。
两个女人也没在意,反正现在她们眼中都只有陈凡。
万志航铁青着脸回到办公室。
“草!”
他扯开领结,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水晶做的烟灰缸竟然被摔的粉碎。
“陈凡!”
万志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人生吞活剥。
“来人,去给我把九指天残找来!”
万志航朝着门口大吼。
外面站着的万腾会所服务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慌慌张张的往赌场跑去。
九指天残,是万腾会所的赌场负责人。
原本在港岛那边是有名的千王,几十年未尝一败。
如今老了,想回到大陆养老。
又被万志航高薪聘请,留在万腾会所的赌场帮忙。
“万少。”
九指天残走进万志航的办公室。
看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烟灰缸,又看了一眼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办公室。
“谁把万少气成这样?”
九指天残笑着问道。
他的辈分比万志航要高,再加上赌场聘请九指天残花了不小的代价,双方不只是简单的聘用关系,更多的还是相互合作。
“天叔,你来了?坐吧。”
万志航收拾好心情,领着九指天残在沙发上坐下。
“我被一个乡巴佬给摆了一道,天叔,你可要帮我报仇。”
万志航一脸愤懑的说道。
同时将他和陈凡的一些恩怨,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这小子竟然抢了万少的风头。”
九指天残微微一笑。
“万少,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尽管吩咐。”
九指天残也知道万志航的脾气,他这人是睚眦必报。
这次陈凡一而再,再而三的抢了他的风头,万志航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哪怕是将陈凡废了,他也在所不惜。
“天叔,我想让你帮我做个局。摆这小子一道。”
万志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