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这次进入梅园,可跟以前有些不同。
因为梅园从外面来看跟往常好像没什么两样,但内部却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所有人都带着黑色的墨镜,显然不是本地人。
冯幼君一边走一边摇头,暗恨自己的大意。
如果她早一点能发现和平酒店就是隐藏着的一头恶虎,又岂能有这种事?
范离没说什么。
看着冯幼君似乎有些紧张,他微微一笑,示意她根本不用担心。
他们来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看到一副硕大的相框,莽爷的照片正立在那里,两旁还写着气势恢宏的挽联:热血一腔化春雨,壮志千秋鬼神哭。
范离倒是当即合掌,冲着莽爷的相片鞠躬:“阿弥陀佛,已经几个月的时间,小僧才来拜会莽爷,实在是不敬。愿莽爷往生极乐,下辈子投胎去一个好人家,远离血雨腥风。”
“我倒是听辛伯说过,他把三成的股份转让给了幸福酒店九戒,想来就是你吧?”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比范离大两三岁,脸上带着笑容,手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
“阿弥陀佛,正是小僧,难不成你就是莽爷的儿子,出去天媚国的那个?”范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对,我叫王义,很高兴认识你。”王义虽然嘴里说着高兴,但是却一脸倨傲,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两位既然来了,就请坐,我们讨论一下冯幼君的天苍集团给和平酒店带来的影响。”
手下人搬来凳子,他跟冯幼君坐在桌上。
旁边有一个人却站起身,他面色不善的看着王义:“王义,既然你开了口,现在人已经到齐,我就先说说……你凭什么指责我请天苍集团介入到管理当中?广告被罚,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你不能拿着这件事对天苍集团发难!”
范离倒是有些好奇,这种时候谁还会站在天苍集团这头?
他回过头看了看,说话的这个小子和王莽有点像,从他对天苍集团的态度上,倒是不难推断,这个人想来就是莽爷的侄子。
“王浩乾,虽然你在我们家其他的产业中有些股份,但是在和平酒店却是没有,我能允许你进来完全是看在堂兄弟的面子上,你要是不想听,可以出去。”王义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保镖走了出来。
“我在和平酒店干了很多年,而你呢,你又算什么?”王浩乾根本不怕,冷笑道,“只会拿着我们这些人用血和汗赚来的钱,买跑车,泡洋妞,甚至连你老爸死的时候你都不在现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王义拿出一份文件,“你们看好,所有人也都看好,辛伯已经将他在和平酒店剩余的股份转让给了我,我占据四成,冯幼君和九戒各自占有三成,也就是说,三大股东已经到齐了。”
“你……”
“阿弥陀佛,王浩乾,你先坐下,听听王义都要说什么,你再发火也不迟。”范离冲着王浩乾点头,“而且他说的有道理,和平酒店的确没有你的股份。”
“哼。”王浩乾重新坐下,咬牙闷哼。
又等了一会儿,曾经莽爷的手下干将都已经来了。
长长的桌子两旁都坐满了人,都在看着王义。
王义轻声笑了笑,他的笑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无比的阴险:“既然各位叔伯都来了,我代表我的父亲欢迎你们,你们也看到了,我王义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不可能任凭和平集团倒下。”
众人纷纷点头,哪怕是为了附和。
王义冷笑说道:“我回来之后,发现和平集团居然是一团乱麻,呵呵,那我就宣布三件事,第一件,我想我掌管和平集团,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和平集团的一众股东全部沉默,他们都看着王浩乾。
因为自从莽爷死后,一直都是王浩乾打理着和平集团的业务,王义回来抢夺和平集团的掌控权,最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王浩乾。
王浩乾冷笑一声:“王义,你懂和平集团的管理吗?你在国外喝得是洋墨水,但是管理和平需要的是手段,你的那些学问根本就不管用。”
“我是不懂得管理,但是不是还有你吗?我就任命你为和平集团的总经理,这件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王义笑了笑,王浩乾咬牙,因为这个任命对于王浩乾来说,也真的算是王义开恩。
“这第一件事我说完了,好像没什么人再有反对意见。”王义得意的说道,“其实我们和平集团一直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局面,我父亲这才把我送去国外,指望着我回来之后能干一番很大的事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集资二十个亿,交给我全权运作,以期东山再起。”
“王义,你说什么,要集资,而且还是二十个亿?”
“你确定你没说错,这两年莽爷的场子都已经不行了,已经两年没有给我们分过红,去哪里凑出这么多钱?”
“王义,你就是要挖我们的心肝出来。”
王义这话一出,在场的股东们可一下子炸了锅。
让他们年终的时候等着分红可以,让他们往外掏钱,绝对不可能。
现在的和平集团什么样他们也都清楚,别说二十个亿的了,连两亿都凑不出来!
王义摇摇头:“你们既想保留住和平集团的饭碗,又不想出钱,就问问你们,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听说河洛陈姐的幸福酒店,当初集资都能集资出来十二个亿,他们在河洛银行贷款三十亿,不信你们问问九戒。”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没有不出钱就能做成的事。”范离倒是点头。
“这不就得了,我知道你们都有意见,但是意见都暂时保留,听我说完第三件事,一并再说出来也不迟。”王义对着众人笑笑,“论辈分,其实这里有我的叔伯,我得算是你们的晚辈,我尊敬你们。但是和平酒店是我老爸一手创建,你们能看到他躺下去?”
王义声音逐渐变得阴冷,朗声说道:“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就别怪我不顾亲戚情面,把你们的妻儿老小,全部杀光。你们问我有没有这个本事,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有谁抵挡得住辛安的长剑?”
辛安!
王义搬出了辛安。
所有人顿时咬牙,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人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