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我认命的睁开眼睛。
“不装睡了?”
“没什么好装的了,都已经睡了,就这样吧,我还要赶回公司去上班,再见。”我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
不着寸缕,不裹住自己只会闹更大的笑话。
“睡醒了就翻脸不认人。昨晚我们可是很恩爱的哟~”
“……”有完没完。
我背对着他,他从身后抱住我:“虽然晚了,七夕快乐。”
我一点都不快乐……
…………
作为宋星雨的直属上司,赵询也非常不快乐。
床,是不能乱上的。
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一个,睡过之后会这么后悔。
这话其实不太准确,是他被睡了……
他烦躁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里面的数据,全都成了唐棠的脸,烦躁的他直接把文件夹合上。
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拨通了宋星雨的电话。
…………
我和赵询当真是患难上下级。
当赵询打电话和我说他昨晚的“悲惨经历”之后,我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该说他活该。
他和卫淇奥两个人设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也会遭报应?
我实在是幸灾乐祸不起来。
不管卫淇奥和我说什么,因为昨晚,我的反驳和冷漠都显得很苍白。
我最后还是甩掉他跑路了,他也没有急着追我。
最后就给我留了一句话:“宋星雨,等我一段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
…………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靠近那个人。
前尘往事,和那个人息息相关,哪怕这一年以来,我是那么努力的和崔倓搞好关系,但是我依旧没有机会接近那个人。
有事不顺,自然也有顺利的事情。
主题公园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可以开园了。
第一月的主题,是戏曲《牡丹亭》。
这个主题,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代言人。
小组的同事们想了很多当红的明星,可是赵询都不是很满意。
这些明星商业气息太重,和牡丹亭的主题不符合。
要打响招牌,第一仗很重要!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选,但是……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请的动他,他也不知道他的影响力在年轻群体里如何。
正当我陷入思索的时候,赵询走过来了。
“卓特助。”
“在……”
“我有一个人选,你让公关部的人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得动他。”
“你说。”
“粟知。”
我一愣。他竟然和我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我笑了,他不解:“你在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现在立马去安排!”
…………
我把赵询的命令下达下去。
过了几日,公关部的同事和我汇报工作的时候,告诉我一切进展的并不顺利。
我和粟知有幸打过交道,他是个性情中人,不为名利,只为心情,公关部的人和我说,不管他们开多高的价格,粟知都不为所动。
正当说价钱的时候,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我和赵询汇报工作的时候,赵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也知道,艺术家都比较有个性!作为一个享誉世界的艺术家,钱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我说。
赵询揉了揉太阳穴:“在努努力吧,实在不行,我亲自跑一趟。”
“其实……我和他,算是有过一回因缘际会。”
我把之前出门去古镇遇到粟知的经历悉数告诉赵询。
赵询一听,有些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你有把握吗?”赵询期待的问。
“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粟知,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人。”
赵询哪里管那么多:“二弟,一切就都靠你了!”
我立马泼冷水:“就算我真的能够请到粟知,你也要想清楚,粟知的受众,基本都是文艺界人世,而主题公园,面向的可是广大的消费群体!虽然他形象符合,但是……”
赵询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我想赌一赌。就算第一期主题,没能打响招牌,但是在艺术家群体里掀起一阵风,那么文艺界,注定会关注我们的主题公园,只有口碑起来了,盈利……也就不远了。”
我舒了口气:“那我试试。”
…………
我拨通粟知电话的时候,心思忐忑了许久。
我该以宋星雨的身份去见他,还是以卓特助的身份去见他?
这又会是一大段冗杂的解释。
“宋星雨?稀客啊!”
电话拨通后,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粟先生,好久不见,我……”
“是挺久了,上次一别,可一年过去了。”
我和他寒暄了好一会儿,最后兜兜转转还是直奔主题。
粟知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最后对我道:“原来,你现在在天久。看新闻说你出国留学了,看来不是……你身上似乎总是有很多的秘密。”
“真是抱歉,如果您没有意向和我公司合作,那我……”
谁知粟知反驳道:“我的确是没有心思和你的公司合作,但是,我心思和你合作,如果这个代言,是你全程和我对接,那么,我愿意合作!”
我呆滞了好一会儿。
“好!”最后还是同意了。
主题公园的案子对赵询,对我,都有非凡的意义。这个案子一旦做起来,赵询和天久,就又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而我,一定会成为业界的王牌!
这个案子对我太重要了,是我证明自身能力的一个招牌。
对我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周末。
疗养院打电话过来,林妙音的住院费需要缴付了。
我本想拒绝,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去了一趟医院。
她现在的状态,比刚出事那会儿好了许多。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疗养院的环境很幽静,綦煌花了大价钱,给林妙音住独立的院子,给她最好的看护。
显然,他把我给她的所有资助,都用到了林妙音身上。
我远远的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心中没有升起一丝怜悯。
我自知她无辜,綦新巍的所作所为,她肯定完全不知情。
可这又如何呢……
她毕竟是綦家人,即使她已经彻底被綦家给抛弃。
綦新巍复位以后,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对这个发妻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不是綦煌,这个可怜的女人,哪一天死掉,也许都没有人替她收尸。
她的眼神,突然看向我。
她该是认不出我了,上一次见面,她还把我误认成为苏如是。
缴费……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过就是来看一眼,看着我从小长大的陌生女人。
我转身欲走的时候……
林妙音叫住我:“星雨!”
我身子一滞。
她竟然认得我?
我愣了愣,思索要不要返回去和她说上几句话。
可转念一想,何必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和綦家,已经不单单是陌路这么简单,而是仇敌。
“星雨,别走!”
她竟然疯疯癫癫的飞奔向我。
身旁的看护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阻止她。
我的双肘被她抓住,她激动的抓住我。
眼神中尽是希望。
我的存在,竟然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坚定且带着恨意的眼神,让我感到由衷的惧怕。她的精神状态不如从前,她现在发个疯,我的生命安全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我有很多秘密要告诉你!綦新巍,綦新巍他杀了宋枫!”
我蹙眉。
接着她狂笑起来:“那个畜生,他害死了宋枫!”
我捂住她的嘴,生怕被旁边有心的人听到。
我的反应,让她突然安分起来。
我紧紧地盯着她,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她眼眸中,尽是恨和后悔的泪。
我松开她,她残酷的笑了笑:“他现在想让我死,想让那个贱人取代我的位置,想把我的儿子的一切都给那个私生子,他做梦。”
她浑身都颤。
她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疯掉的人。
她突然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有他害人的证据!”
这个在我印象里,近乎单纯到愚蠢的富家太太,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他想让我死活,我也不会让他活。他靠着我爸爸的钱,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想踹走我?他做梦!”
她突然抱住我,对着我的耳朵,轻声道:“贞德街8号百花台银行15号保险柜里,有一份东西,你肯定感兴趣,那是他陷害宋枫的证据,我全都留着,柜台钥匙在綦家别墅綦煌房间书柜顶上的足球奖杯里。”
我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发现她其实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说完之后,残忍的笑了,对着我的耳朵使劲撕咬。
看护们听到动静全都冲上来拉开她。
她被拉开之后,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解脱。
她肯定没疯!
我震惊地不可思议。
她竟然装了整整两年。
她从医院道疗养院,一直就这么忍着。
不,不对……
我已经来不及思索这些。
整个人陷入错愕之中。
我等待的一切,就这么来了!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
我最想要获得的就是当年的证据,这是我能让綦新巍死无葬身之地的关键筹码!
万万没想到,这个筹码,竟然是他的发妻,给我的!
我的耳朵出了血。
疗养院的看护都把她当成精神病人对待。
我明白,那个不惜装疯的女人,在自救,她在隐忍,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那个背叛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