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林
日照西斜,山林逐渐隐匿在黑夜里,我们走了很久,却还没遇见客栈。
“司曜公子,还未到吗?”我疲累的坐在石头上,再也不愿动了。
“见外了,唤我司曜便是。”司曜环顾四周,竟也坐下来,“好像迷路了。”
“迷路?”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司曜,从头到尾都是你带路的。没想到,你个路痴!”
司曜轻笑着摇了摇头:“天黑了,看不清路。”
“那现在怎么办?”我叹了口气,盯着他月光下更加神秘的面具。
“随遇而安。”司曜无奈的耸耸肩,“我找点吃的。”
我将地上干枯的树枝聚拢,指尖凝火,火焰跳动,枯枝剧烈燃烧起来。司曜串了三串鲤鱼凑过来,放在火焰上翻烤。炙热的火焰下,鲤鱼皮肉的香味逐渐散发。
“你还会烤鱼呢?”我惊叹道,“我也要烤。”
司曜递给我一串鱼,继续专心烤鱼道:“特技。”
“哦?我不信。”我拿着鱼学着司曜的样子翻烤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信打个赌。”司曜转头看向我,唇角上扬,“我烤的鱼绝对比你好。”
“好。”我一下来了精神,“比就比。”
我学着司曜的模样,不停地翻动,感觉都有些疲倦了。突然司曜将他的鱼拿起来闻了闻:“我的好了。”
我兴奋的拿起我的烤鱼,实在太饿了,我大口一咬:“呸!”我无奈的放下到嘴的鱼肉,“我的鱼怎么还没熟啊?”
我感觉到身旁的司曜在发抖,转头一看,他竟是憋着笑呢。见我看他,司曜笑得更加猖狂了。真是懒得理他,我继续烤鱼不说话。
司曜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温柔道:“像这样烤。”我任由他攥着我的手不停摆弄,我无法静心听他教学。司曜手心滚烫的温度,通过手背,灼烧至心脏。
似是见我发呆,他便递给我一串烤好的鱼,接过我手中的鱼继续烤:“特技,不假吧?”
我抬头看向他,红润的唇瓣含着笑意,银色的面具下究竟是如何的样貌?我咬一口鱼,眼睛一亮,外皮酥脆,肉质鲜嫩,我惊叹道:“哇,好吃!”
“喜欢就好。”司曜看着我笑道,“我也想吃。”
“吃呗,你烤的鱼,想吃多少吃多少。”这鱼真是香迷糊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没手。”司曜没好气道。
我忙里偷闲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他的手上正烤着四条鱼!
见我不回答,司曜叹息道:“喂我。”
我懵了,喂食这么亲密的事情,萍水相逢如何做得?我皱眉为难道:“要不,我来烤?”
“我口味很刁。”司曜叹息道,“我烤鱼,你喂我,很公平吧。”
好像有道理,我拿起他烤好的鱼,递了过去。他微微张口咬下鱼肉,我看着他鼓鼓囊囊的嘴巴,看着他红润的唇瓣,机械的重复着喂鱼的动作。
“小馋猫。”司曜的声音充满笑意,“我吃饱了。”
“叫谁小馋猫呢?”我瞪大眼睛,“明明是狐……胡说。”差点自爆身份,吓得我赶紧改口。
司曜轻笑着躺在草丛:“小馋猫,你当真是散仙吗?”
“那你呢?”我不答,躺在他的身边问道。
相视一笑,两厢无言。
星汉淡无色,玉镜独空浮。敛秦烟,收楚雾,熨江流。关河离合,南北依旧照清愁。
日照满头,树影婆娑。
“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了。”我看着眼前的苍天大树感叹道,“好大的树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头顶忽地变暗,漫天桃花纷飞,抬头只见司曜手捧花瓣,笑意盎然道:“鲜花赠美人。”
刹那间,满目桃花纷飞,周身都被香甜的桃花香气浸染。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娇艳欲滴的粉红花瓣落于手心,我仿佛接住了整个四界。我抬眼看向面前嘴角噙笑的少年,银色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发愣,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突然一根粗壮的藤条环住司曜的腰迹,猛地向后拖去。
“司曜!”我惊呼道。
司曜抬手斩断藤条,飞跃到我的身边,不容我反应,搂过我的腰,急促道:“快跑!”
身后藤条上下翻飞,飞速袭来。我颤抖的问:“这是什么?”
“往生藤。”司曜语气放缓,似是安慰道,“我们误入了生死林,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