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相爱往事
方雪琴点了点头,抿着嘴:“从前女儿都不知道,可自从父亲叫我接过了姨娘手里的院子之后。原本年年盈利的山庄,却一年比一年亏损的厉害,不得不用方家的库存去填补。”
“父亲可知为何一到了姨娘的手中就亏损?”她卖了个关子。
方狮做出一副仔细听的表情来。
她才接着说:“这庄子的肥料、还有用具,全部从梁家人手里以市场价三倍价格买进来,然后等到果子成熟了,便又以低于市场一半的价格卖给梁家。他们家这些年愈发的充沛,挣得便是我们方家贴补的钱。”
顿了顿,又接着说:“或者说,是我母亲手上那些还值钱的嫁妆贴补的钱。”
方狮看着崔氏,惊讶的说:“我竟然不知道,她们还利用我方家的产业做这种勾当!可我没有例银也足,何至于用你的嫁妆……”
这嫁妆可算是女子安身立命的本事了,要是哪家男子用夫人嫁妆养家,说出去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崔氏头抵着,轻声说:“我就是想给雪儿用好的,可那头瞧见了,便是愈发的攀比。这每月锦绣阁送来的数目便是一笔大账。再加上几处庄子实在是亏损的厉害,唯有我手上还剩的母亲给的庄子还算是挣钱,不过就是贴补了一些……”
方狮神情凝重,伸手抚上了她的肩膀,充满了歉意:“嫁给我这么些年,我一直未曾还注意到,竟然叫你受苦了。”
“便是夫妻了,就是要同舟共济。不过是贴补了些家用,算不得委屈。”崔氏柔声说道。
方雪琴却心疼的开口:“母亲回回不愿意同姨娘争抢些什么,便叫那姨娘回回的愈发占了上风。上次问母亲为何不争,母亲才说,后院不安宁,便要叫父亲无法安心在战场上杀敌。再者,她更不愿意两个女人争抢的你死我活,再叫父亲为难。”
她话一出,这崔氏平时默默做着的一切,才能被方狮看到。
方雪琴瞧着方狮眼底的神情,暗暗叹到,母亲平时做了那么多,不过就是不说
要是今日一股脑的都说出来,说不定父亲心里其实更爱的是母亲呢?
要是父亲母亲还能如同从前一般亲密有爱的在一起,那她可就真的太幸福了。
方狮语气沉重:“这些年,真是叫你受了不少委屈。只是你一直不说,同我的交流也少了。我便只当是以为感情淡了,所以……”
所以这些年两人的交流才愈发的少了,甚至是到了这一阵冷战的地步。
崔氏眼中含泪抬头,有些激动的说:“淡了,如何会淡了。自从我十五岁那年一见到你开始,我便注定了一颗心都只能一辈子在你身上。时间越久,情感只会更加真挚,如何会淡?”
她也是情绪到了才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换做平时,这样不含蓄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方狮又感受到了当年的激情,一眨眼,当初那个青葱的少女,已经到如今为人妇为人母。替自己奉献了最美好的岁月。
多的话自然不用说,他一个沉沉的拥抱将人给裹住,叹息似的:“你辛苦了啊!这些年,是我忽略你了,对不起你。”
崔氏头都躲在他坚实的胸膛内,却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只顾着流泪。
方雪琴羡慕的眼神望过去,叹到:“父亲母亲这样的爱情才算是动人,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崔氏轻轻笑着将方狮推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女儿还在呢。”
情绪到这里了,两人这一时间的甜蜜,倒是叫她脑海闪现出当时的场景来。
低声说道:“当初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他便是在那里练剑。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又俊美,又有着阳刚气的男子。这便是第一眼了,我就深深的记得了他。”
方狮眼睛里带着光,笑着说:“这习武之人对于气息便是要格外注意的,我早就知道你一个小姑娘躲在墙角偷看我。我便临时换了一套剑法,只是花里花哨的好看,实际上在战场上却没有什么用处。”
崔氏诧异的看着他,惊讶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
方狮轻轻一笑,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接着说:“这第二眼,便是在你的家宴上。我替你打走了一个老是纠缠你的小公子。你便吵着闹着要嫁给我,是不是?”
他语气里实在是带着这些年许久不曾有的朝气了,念起当初的日子,除了美好,别无他物。
两个年轻人相知相爱的过程,实在是一辈子回忆里最美丽的风景了。
崔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嘟着嘴,手拍了下他的胸膛:“哪里有你这样说话的。我分明是将你的家世人品给到处调查了个遍,觉得你这人不花心,还会武功。实在是令人安心,这才答应嫁给你的。”
“好好好,是我先去你家提亲的。”方狮大笑,宠溺的说。
方雪琴看着眼前幸福的笑着的崔氏,不禁有些感慨。
换做她来想,绝对想不到最近冷冰冰的两人,此前竟然还是如此浪漫的相爱。
甚至现在还能这样有爱的互相依偎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要是想让自己母亲的下半辈子都这样快乐的度过,还是要不遗余力的撮合二人才是。
她眼睛转了转,便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女儿曾经听下人讲过。当初要不是迫于奶奶病重的恳求,父亲是绝不会让姨娘进门来的。即便是进门来了,父亲还特意给她们的院子题了敬淑阁三个字,便是出于对母亲的爱护。要这两人时时刻刻记得要以母亲为先。”
在这么温馨的时刻提起这母女俩,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但方雪琴很显然是有着自己的心思,她接着笑的一脸羡慕:“父亲对母亲也好,母亲对父亲也好,都是在心里好好的装着。分明是最为深沉的爱意。”
崔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狮也颇为感慨,点头说道:“这些年是有些乱了,以后这敬淑阁的人,还是该恭敬的候着夫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