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辽国内讧
三日后,正是冬雪肆意撩拨之际。
冰冷的风从天上顺着灌下来,绕过长廊,悄无声息的环抱着正厅中停着的棺木。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头推开来。
一身黑色貂裘的男子从外头进来,大步径直走到了厅内。
“嘭”地一声,是瓷瓶放在棺木上的发出的轻微响声。
秦天一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这解药来的太迟,竟然未能救下你的命来。”
修长的手指将青玉瓶打开来,稍稍将瓶口侧着向下。
围绕了棺木一圈,在地上留下些黑色的小药丸来。
一阵阵清新的药味传来,带着些微微苦涩的味道。
将瓶中药丸都抖落完毕,秦天一将空瓶子重重的放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一来到边塞,你就将血毒的秘密告知与我。不然的话,除非你这样精通药理的人,谁能知道这血毒原先本就是个幌子,夹在其中无色无味的降龙散才是真正致命的毒药。”
“这些年血毒害死了我边关战士的多少人命,现在,以后再也不会有将士因为血毒而丧命了。只是救下那么多人命,却独独救不活你了。血毒的毒性,你比我都清楚。那日你明知危险,却还是霍着一条命去雪儿。这一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会感激。”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外头的风雪大了,风声也大了,渐渐将他的说话声隐没了去。
此时的辽国境内,都城。
大雪之下,所有的村庄和房屋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被。
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洁白、柔软的光芒。
这是都城百年难遇的一次大雪,对于百姓来说,便几乎是相当于雪灾的程度。
因此,这个冬天,势必会是辽国最为难捱的一个冬季。
雪白的宫殿内,气息却是比屋外的冰雪还要凝固。
一队人马从宫殿外头的马车上下来,穿着厚厚铠甲的士兵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扭送到了大殿之上,
仔细看去,男子一只手臂的位置,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袖管。
“太子殿下躲了这些时日,如今若不是王上将人给强制扭送回来,可是会在外头躲避一辈子不成?”一位大臣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抬步便走到殿中来,朗声谴责到。
此时的祁千越,脸上蓬头垢面的,头发更是一缕一缕的纠缠在一起,上面还夹杂着许多白色的飞絮。
现在俨然不过就是个狼狈的废人罢了,哪里还能有从前的半分风光模样?
“臣请求查处太子殿下。此番我辽国军队受到重挫,甚至还影响了辽河的水质健康,导致我国损失了多少银钱和百姓将士的生命!”便又有一个大臣沉声开口请求。
一时间,殿上众将士齐齐呼应:“不查处太子殿下,恐难同朝野上下百姓和将士们交代!”
这群官员,可真是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能有这样同意的意见。
辽王穿着一身的雪白,身子全然靠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的闭上。
瞧着自己之下,群臣统一的弓着身子,齐声高呼。
他沉声叹了口气,许久才高声问道:“祁千越,你可认罪?”
祁千越原本憎恨的眼神,却在此时突然大笑起来,眼角的泪水都落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个疯子一般,伸出手去一一指着眼前的这些官员,冷笑到:“你们这群人,当初都像是一条狗一样的只晓得恭维本太子。现在见本太子的势头要倒了,便个个都倒了风向,竟然敢联合起来对付我?”
“看来殿下还未能从心底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过错。臣请王上严厉责罚!”面对他疯子一样的指责,大臣却沉着的转身说道。
“王上,边境送来新情报。”侍卫着急的从宫殿外头跑进来,帽子上堆着的雪,在进到屋内的那刻便立即融化了。
辽王轻轻勾了勾手,侍卫便忙不迭将情报送到跟前来。
轻轻将信纸展开来,辽王的眼睛却睁开的越来越大,他不敢相信似的皱眉,扬声颤抖着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将领随后走进门来,神色着急:“王上,方将军现在正在我辽国入境处,带着十万精兵死死的压住。还说要是你们不给出个满意的交代来,他们立马就会发起进攻,血洗我辽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就哗然一片:“他……这辽国内便是草原的地势,我们的骑兵可是最为擅长的。他们怎敢放出如此妄言!”
祁千越更是红了眼睛,使劲的想要挣脱开束缚着自己的几个侍卫。
他咬着牙大声说:“放我出去!我倒是要去看看,这秦天一到底是有几个脑袋,敢不敢和本太子比上一比!”
“嘭”地一声,台阶上的主位传来一声巨响。
辽国伸手在书桌上使劲一拍,恼怒的眼神看过来,手颤抖的指着,咬牙说道:“畜生!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说话间,那张送来的加急情报便顺着风被扔到了地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臣捡起来,仔细的传阅着。
瞬间,大家便都露出惊慌的表情来,着急的说道:“这天朝皇上为何会知晓我们这降龙散的秘密?这个秘密可是流传了百年,从未曾泄露过半个字出去啊!这……这秘密几乎能算是我们的立国之本了啊!”
站在队伍最前头的,一直勾唇冷笑着的男子,正是祁千越的胞弟,祁千西。
他阴冷又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祁千越,冷声说道:“兄长一和那秦天一走的近了些,便叫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知兄长当初出使天朝的时候,到底是用什么条件才交换了那粒边的布防图出来?”
祁千越瞪大了眼睛,抓狂的疯子一般喊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我没有!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放出去的消息,现在想故意冤枉在我头上!”
祁千西叹息咋舌,摇了摇头,语气格外阴柔:“太子殿下怎么能以这样歹毒的心思来揣摩臣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