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想了想，软声道：“年龄不同。”

　　齐之焕：“……”

　　确实让他无力反驳。

　　“这、这能一样吗？他都跟我父亲的年龄倒是差不多。”

　　小姑娘噗嗤笑出了声，“对啊。”

　　不知怎的，齐之焕的表情让她觉得甚是好笑。

　　“好了，不跟你贫嘴了。”

　　萧清越抿了抿嘴角的笑意，“我跟宋执认识了很多年，跟他父亲难免有些接触，每次碰见，他对我都很好，甚至有时候会让我觉得，他是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看待的，他在我心里，不像是一个侯爷，更像是一个很亲近的长辈。”

　　齐之焕追问：“所以呢？”

　　萧清越道：“他给我银子，我以为是心疼我的处境，念在之前的轻易想伸出援手，帮我一把，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和关爱。”

　　“那倘若是宋执给你的，你会要吗？”

　　宋执和他年龄相仿，总不会还被说成是长辈之情吧？

　　若是以前，萧清越定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给出肯定的答案。

　　可如今，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齐之焕见此，佯装不在意的摆手道：“罢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继续说吧，别往心里去。”

　　宋执于萧清越而言，是老友；至于他？不过是一个得知定下婚约后就不停写退婚书给人脸色看，末了，还突然转变了态度的家伙。

　　身旁的小姑娘长叹一声，“没想到侯爷给我银子，只是想让我离他儿子远些。”

　　“谁？”齐之焕一愣，“宋执？”

　　萧清越点头，“他此番举动我是理解的。”

　　“这并不奇怪不是吗？京城中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好的传闻，不论它是真是假，它都影像了世人对我的印象和评价，不仅我的名声，包括和我亲近的人的名声，我若是和宋执保持着从前的关系，侯爷担心宋执会被卷入其中。”

　　她垂下的眼帘轻轻颤了颤，低头较快了脚步。

　　“侯爷心疼儿子，理所应当。”

　　掀开帘子，临钻进车厢之前，萧清越垂眼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才坐了进去。

　　齐之焕冷哼一声：“谁稀罕跟他儿子亲近？弱不禁风的，我敢保证，他要是跟我动起手，不出三招，就会被我制服。”

　　身后传来一阵沉默，“那一一”他拖着长音，眼神有些无措的朝旁侧瞧了几眼，踌躇着缓缓开口：“你收了他的钱，代表你答应了他的要求吗？”

　　也就是说，你真的会像侯爷说的，减少和宋执的往来吗？

　　和相识几年的老友断绝往来，一朝一夕之间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心里定会不舒服，齐之焕承认他的是自私的，他不想让小姑娘和宋执有过多的牵扯。

　　他总觉得宋执对萧清越是有着占有欲的。与其说是对爱人的占有，倒不如说是想将喜欢的东西圈起来，画地为牢永远囚禁，供他观赏。

　　这个比喻夸张了些，但不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后再次遇到，齐之焕对宋执的态度和看法都不曾改观。

　　“嗯。”

　　萧清越应了应，“算是吧。”

　　宋侯爷的原话是，她收不收银子，和她答不答应没有关系。

　　“你要替阿执考虑，你今后要嫁去晋王府，要和齐之焕过一辈子，而阿执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一个姑娘家的，理应矜持些，怎么能三番五次的往侯爷府跑？”

　　“这几年，我也算是看着你慢慢成长，心里头挂念着，才想着要劝你一句，不要总做些出格的、不大度的事情，让外人瞧见了，定是要笑话你一番，你的名声已经够烂了，你难道要破罐破摔？任由旁人议论讥讽吗？”

　　“阿执不同，他和你不一样。”

　　他该有更好的人生，他会娶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得体的姑娘，会和那姑娘成为京城中人人提起都会称赞的神仙眷侣。

　　侯爷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尤其是最后几句，好似魔音一般挥之不去。

　　萧清越长叹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低声兀自重复道：“是啊，不一样。”

　　齐之焕只听到了里头传来的说话声，却没听清楚。

　　他问：“什么？”

　　萧清越随口否认了一句，末了觉得不妥，怕人多想，便补充道：“等会儿我请客，你莫要跟我抢。”

　　齐之焕笑着打趣道：“那我可要好好的宰你一顿，到时候可别身上带着的银子不够用。”

　　萧清越道：“你大可放开了去吃，不够了我回去再去取。”

　　你不喜欢么新开的饭店里面，有一个姑娘弹着琴，身旁还有一个年龄稍大些、鬓角和胡子都白了的人，吹着笛子。

　　琴声和笛声交织在一起，很是悦耳。

　　齐之焕道：“大概是过了吃饭的时候，人没那么多。”

　　他来的时候无意间路过，朝大厅斜睨一眼，里面座无虚席，如今倒有不少空位子。

　　二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些菜，听着乐声慢慢等待着。

　　等右侧桌子的人走后，萧清越才开口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厨艺不精的？”

　　齐之焕笑着打趣道：“哟，现在承认自个儿做饭水平一般了？”

　　萧清越低着头，手指顺着桌布上的纹路来回画着。

　　沉默两秒，她道：“我觉得奇怪。”

　　齐之焕挑眉：“有什么怪的？”

　　萧清越抿了抿唇，她抬眼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觉得陌生，又熟悉。

　　怪的地方太多了。

　　她在心里暗自答着，软声开口道：“院子里放着的香炉，是你特意嘱咐乞丐去买的，而且花了不少的价钱，买回了好几个颜色不同的香炉。”

　　“你不喜欢吗？”

　　萧清越没说话，她咬了咬牙，鼻子有些发酸。

　　这不是仅仅一句喜欢就能够衡量的。

　　她问：“为什么？”

　　齐之焕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姑娘有泪珠打转的眸子，想说的话涌到嘴边，都被他一一咽下。

　　萧清越不死心，“总该有个原因吧？”

　　“就是让他随便买的。”

　　“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特别交代，要按照你提出的要求和特征去买，他为此将整个京城都翻遍，都没找到和条件符合的，最后还是去了邻侧的小镇，才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