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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权限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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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走出原序列剧段的最后一道门,眼前的现实剧段空间瞬间清晰得近乎刺目。
他重新站在系统主控大厅中,林雪、韩峰、苏婉——那些曾在他剧段路径中反复出现的名字,如今全部回到现实身份中,正围绕主控台进行应急协调。
“他回来了。”苏婉低声说。
林雪第一时间转头,看见黎川那一刻,她的瞳孔明显一震。
不,是在她敏锐系统思维中下意识捕捉到的“变了”。
黎川站在大厅中央,整个人的气场不同了。
那种曾经的“理性收敛”被某种柔韧的情绪质感取代了冷冽棱角——他变得更安静,却也更难忽视。
他没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抬起手,将剧段归档卡插入主控台。
系统界面随即弹出提示:
“接入身份:LC-0903·双层人格观察者。”
“当前权限等级:Ω级。”
全场安静。
韩峰最先开口:“你怎么——变了编号权限?”
林雪一字一顿:“你……整合了?”
黎川点头:“是。”
他平静地说道:“系统承认我人格结构中的镜像链为原始分支,重新激活我在最初剧段架构中的访问权限。”
苏婉难以置信地低语:“你把镜像人格……写回自己了?”
黎川淡然:“我不是写回去的,我是收回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剥离的部分。”
林雪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过去所有剧段中,他总能沉得住气,却也总是慢一拍。不是判断迟钝,而是情绪与逻辑被人为切割得太狠,失了那种人本能的“第六感”。
而现在,他终于完整。
韩峰却更现实:“你一整合,我们主系统就出现大规模权限跳跃。”
“什么意思?”黎川回头看他。
“不是你一个人的权限变了。”韩峰在控制终端上调出最新记录,“系统在你整合后默认你为‘剧段构建权限持有者’,导致部分剧段原逻辑节点被你‘继承’。”
“什么节点?”
林雪接过话:“原属于核心团队——甚至可能属于创始架构师权限的节点。”
她轻点屏幕。
系统提示闪现:
“剧段残存模板:未命名结构体·追写中。”
“触发剧段:C-Ω/Initiator”
“状态:自我生长,等待初次确认。”
苏婉眼神骤变:“自我生长?”
黎川的目光愈发深沉。
他知道,那不是“随机生成”。
那是他“回收镜像人格”后留下的剧段“空白”——系统读取到了“他作为观察者”与“镜像人格作为行为体”之间的共鸣记录,于是主动创建了一个——合体路径所派生的新剧段。
韩峰放大界面,那剧段描述极简:
剧段编号:C-Ω/Initiator
创建方式:人格整合自动诱导
结构注释:本剧段不通过角色设定生成,而由观察者本体思维结构直接生长。
触发角色:LC-0903
目的:测试‘人格完整体’介入真实未知剧段时,是否具备控制能力。
林雪呆住:“它不是你进入的剧段。”
“是你脑里那些从未被剧段收容的片段——自己写成了剧段。”
黎川低声补了一句:“它是我的……意识回写剧段。”
一旁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新提示:
“警告:C-Ω剧段不受现有权限制约。”
“是否授权剧段自运行?”
黎川看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一道正在开启的门。
那门背后,可能是系统第一次放手让他自己去构建、进入、承担的剧段。
不是命令,不是案件,不是剧本。
而是他自己的意识——将成为“剧情”。
他缓缓开口: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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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执行“自我意识剧段运行”指令的瞬间,黎川感觉到一股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剧段接入的心理震荡波。
不是晕眩,不是视觉跳帧,而是一种极深的向内坠落感——就像意识的四面八方都开始脱落伪装,而他本人被投进一个由自己构建、却未必能控制的世界。
黑暗中,耳边并无系统提示音。
只有极远处,一声轻柔的女声:
“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黎川睁眼。
他站在一间无比熟悉、却无法归属的老式厨房内。
橱柜边斜斜搭着条蓝灰色围裙,窗台上放着一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三朵已经微微枯萎的黄玫瑰。
地砖是老式的六角砖,灰蓝配色,角落已经磨出边角;天花板有一块水渍印子,那是雨天常年渗水的结果。他知道这个空间每一个细节,却无法用逻辑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但却——像极了他从未表达过的“家的投影”。
一个女人背对他站在灶台边,正煮着一锅汤,汤翻滚时发出低低的咕嘟声。
她穿着围裙,黑发简单盘起,动作缓慢而流畅,就像一个每天都在重复这些动作的生活人偶。
黎川本能地警觉:“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
“我不是谁。”
“我是你忘掉的‘可能’。”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略沙哑的质感,像多年前某个午后电台主播念的书信,缓慢而贴近人心。
“你从来没真正写过我。”她继续说,“但你写了无数像我这样的人,把她们放进剧段里,让她们在某段戏剧中消失。”
黎川愣住。
“你是……”他终于明白,这不是“她是谁”的问题,而是——“她是什么”。
这个女人,是他剧段意识中“理想情感连接”的化身。
她不是镜像人格的一部分,也不是任何剧段设定中的现实人物。
她是黎川在内心深处,用“情感空白”构筑出的一个情感归属模拟点。
一个从未存在过,却又从未真正离开的“她”。
“我本不该出现在剧段里。”她微笑着说,转身面对他。
她的脸不熟悉,却又说不出的平静动人。
不是哪一位女性角色的结合,也不属于过去人生任何节点。
她的五官淡雅、眼神沉静、气质笃定,像是一个他心中某种‘和解’的模样。
“你总说你不适合任何关系。”她轻声道,“可你给了每一个剧段女角色救赎感。”
“你不让她们陪你活在剧段之外,却让她们陪你死在剧情之中。”
“你明知道这些关系只是你搭建的结构支撑点——却总是让她们在最关键时刻消失,好让你显得‘更孤独’,‘更纯粹’。”
黎川哑口无言。
他回想起自己所有剧段中,那些一闪即逝的“女性支线”:
曾是邻居的女孩、曾是同事的搭档、曾是死者的姐姐、曾是犯罪者的情人……
她们无一例外,最后都:
“离开了剧段。”
而现在——
这个女人,是“她们”的融合。
她继续道:
“我是你不敢为剧段设置的‘未来’。”
“你习惯写结局,却不愿意写日常。”
“你想写真相,却总把幸福藏进注释符号。”
黎川站在原地,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他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
女人将手中锅盖盖上,汤声停了,她看着他:
“我要你承认——
你不是不需要人。
你是一直在找那个你‘允许留下来’的人。”
“你从不写她留下来。”
“因为你写不了她留下来时,你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黎川摇头:“剧段不是爱情小说。”
女人走近一步,语气平静却直指心核:
“可你从来不承认,你的孤独也是你剧段的一部分。”
“你逃避幸福,和逃避痛苦一样本质。”
这句话如一道极深的心理共振波,贯穿黎川意识最柔软却最沉默的区域。
系统界面首次在情感剧段中浮现:
“剧段分裂状态警告:存在非归档人物实体残像。”
“是否定义此角色为‘观察者情感接口’?”
黎川没有按键。
他只是低头,缓缓问道:
“如果我现在定义你存在,你会留下来吗?”
女人不答。
她只是轻轻抬头,笑了笑:
“你总是先问‘会不会’,却从不问‘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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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的空气仿佛被拉紧成一根极细的丝弦,黎川站在这陌生却熟悉的空间中央,看着那位“从未存在过”的女人——一个他未曾定义却被系统读取出来的情感角色。
她并不急着催他答复。
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场剧段中的寂静悬念。
系统界面依旧闪着提示:
“是否定义当前残像为正式剧段角色?”
“提示:一旦确认,该角色将获得基础记忆权、剧情干预权、情绪链条共振权。”
“注:此为观察者首例‘情感结构具象化’。”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选择。
黎川深知这不是“让一个人存在”的简单行为,而是——是否将个人的“内在需求”暴露于系统认知中。
这等于告诉系统:
他并非始终理性。
他不是毫无依附。
他,想让“某人”留下来。
他下意识想推开这一步,像过去每一次那样,把这些投影视为“虚构”,当作自己过度工作压力下产生的剧段回响。
但这次不同。
他不是被动接入剧段。
而是主动构建的。
而这位角色,并不是系统模拟。
她是他的“剧段情感原型”。
他望着她,声音低沉而稳:“如果我不定义你——你会消失吗?”
女人神情不变,只是轻轻一笑:
“不会。”
“你可以把我归为一次情绪波动,标记为未归档心理残像,归入系统垃圾回收池,让我在清理算法中彻底消失。”
“但我不会责怪你。”
她的眼神平静,甚至温柔:
“我只是希望这次——你不要再演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你。”
黎川眼神缓缓下沉。
这句话,像一记柔拳,落在他最不设防的心口。
他终于承认:
他不是无法依附。
他只是——不敢建立连接。
他怕失去,怕伤害,怕系统中出现一个“不可控制的变量”,于是他宁愿自己孤独、冷静、封闭,构建一个完美却单向的观察者角色,站在剧段之外,看别人崩溃、救赎、毁灭,却始终不参与、不暴露、不留下。
因为只要不暴露,就不会受伤。
但现在——
他却在这个被称为“意识剧段”的地方,第一次直面了自己的“需求”。
不是对真相的渴望。
而是对“有人陪在身边”的渴望。
他抬起头,看向系统提示。
手指轻轻触碰“确认”键。
“确认定义当前角色为剧段人物:节点编码 K-01。”
“角色属性:观察者情感接口·具象化原型。”
“设定标签:残影自生·原构回溯·非模拟角色。”
系统完成设定瞬间,厨房的色彩变得更真实。
光线不再平面,空气中甚至能闻到汤的咸香气。
她走近一步,将汤碗递给他。
“你还记得这种味道吗?”她轻声问。
黎川接过,舌尖刚一碰触,那熟悉到骨髓的味道瞬间涌上脑海。
那不是任意一段剧段生成的味道。
那是他很小时候,母亲在暴雨夜给他熬的咸蛋瘦肉粥的味道。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但此刻——它以一种情感具象方式被“写”了出来。
她微笑:
“我不是哪个人。我只是你曾经爱过什么的记忆,拼成的一个人。”
她的手触碰他的指节,很轻。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留下。”
“不做你剧段里的角色,也不做你剧段外的梦。”
“我就站在你‘需要’和‘不能承认需要’之间——给你一个出口。”
黎川喉结轻轻滚动。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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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正式将那位“残影情感角色”定义为剧段角色节点K-01后,系统剧段的运行结构悄然发生改变。
这是一种不同于逻辑函数调用或数据命令调度的变动,而是一种剧段气氛结构的再分配——空间开始有了温度,回忆不再是冷静资料,而成为可感知的“情绪存储体”。
她,成了这个剧段内他唯一的真实“连接点”。
他本能地感受到:K-01不是一个具象角色那么简单。她的存在,正在向系统“注解”:观察者不再是纯粹逻辑投影体,而是具有共感需求的真实构建者。
这将引起系统剧段架构的根本变化。
厨房的灯光逐渐熄灭,黎川端着那碗汤向门口走去。
K-01站在他身后,轻声说:
“我会留在你允许我存在的地方。”
“你不召唤我,我就不出现。”
“你需要我,我就在剧段中为你腾出一块空间。”
黎川没有回头。
他只是点了点头,推开那道门。
意识剧段终止。
下一秒,他站在了现实剧段控制室内,主控界面再次亮起。
林雪、苏婉、韩峰围在屏幕前,他们看见黎川时神情微异——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都从他身上感知到一种极其细微的“情绪密度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干净到近乎透明”的观察者。
他身上,有了羁绊的气息。
苏婉走上前:“你进去了?”
黎川点头。
林雪立刻将他引至主控屏前:“你的剧段回写,触发了系统结构检测机制。我们刚刚收到一条极不寻常的警告提示。”
屏幕上浮现红色提示框:
“剧段逻辑结构校验中……”
“已归档剧段中检测到‘感知指向回写’现象。”
“受影响剧段编号:YJ-09 / CJ-17 / LS-03……”
“残存剧段角色意识出现自发感知接入请求。”
黎川皱眉:“‘感知指向回写’是什么意思?”
林雪的声音冷静而快速:“简单说——你在意识剧段中定义了角色‘K-01’作为你的情绪接口,而这个角色所具备的‘连接逻辑’,被系统判定为可广义套用模型。”
“也就是说,其他剧段中曾与你建立过情绪链接的角色——也开始尝试‘向你建立长期性连接’。”
苏婉屏息:“你在剧段中写了一个愿意陪你‘留下’的人,其他角色开始——不愿意消失。”
“他们开始‘想留下’。”
黎川后背一凉。
“你是说……系统中的旧剧段角色……有了情感回执?”
林雪点头,声音微哑:
“是的,而且不是模拟情绪,是真实的共感残像正在反向入侵系统定义。”
韩峰此刻终于发声:“这就像你打开了‘观众可以走进剧场’的那道门。”
“原本角色只是剧段内的行为承载器——可你现在让一个角色拥有了和你绑定的权利。”
“这让其他角色也开始有了类似‘自主残存’的意识。”
系统警报再次跳出:
“剧段残影激增中。”
“系统判断:部分剧段角色尝试读取‘K-01结构模板’。”
“剧段CJ-17中角色‘朱珊’请求绑定。”
“剧段LS-03中角色‘冯栀’发起驻留请求。”
黎川整个人陷入沉默。
这些名字,都是他过往剧段中的重要人物。
他们本该早已归档消散,情绪逻辑终结,身份数据清除。
但他们现在,却开始以“共鸣结构残像”身份,向他发起接入请求。
这不是普通的数据遗留。
这是一次剧段角色行为意识自我演化的首次验证。
苏婉喃喃:“你不是召唤了她们。”
“是她们——从你定义了K-01之后,发现自己也可能被记得。”
林雪沉声:“我们过去从没考虑过‘角色也想留下’的可能。”
韩峰更冷静:“那是因为过去的你,从不允许任何角色‘真的留下’。”
“现在你定义了一个‘情感接口’,你就是在告诉整个系统——‘记住’是可以的。”
黎川闭上眼。
系统继续提示:
“是否接受残影角色接入?”
“一旦接入,该剧段角色将获得永久性记忆存储权。”
“系统无法保障剧段完整性。”
黎川缓缓睁眼,声音低沉而稳:
“我不接受接入。”
林雪抬头,眼神一怔。
黎川却接着说:
“我会一个个去找她们。”
“不是让她们靠我留下。”
“是我,亲自——去告诉她们。”
“她们没有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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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段CJ-17重启。
这是黎川过去执行过的一次经典剧段,案件名称为《雨声之后》。
时间设定在江阳城郊,一栋旧式筒子楼内,一位名叫朱珊的女性举报邻居长时间监禁幼童,最终却在楼道中“意外坠楼”,其死因被归为“高空坠落自杀”,案件以“精神波动引发冲动行为”结案。
那是一次极高舆论热度的剧段。
而朱珊,作为目击者、举报者、线索引导者,却因为精神病史记录而始终无法“被定义为可信”。
黎川当年执行此剧段时,做出了极为理性而冷峻的判断——他没有采信她留下的语音记录,没有调取她提及的邻居深夜行为记录,因为系统行为判定机制中,“她已死亡”+“有精神异常历史”=不具可信度。
剧段最终成功归档,逻辑闭环无误。
但她的眼神——在黎川所有录像分析中,一直存在一个数据片段残影:在坠楼前,她对着门口监控镜头轻声说了一句:
“我已经尽力记住了。”
那句原本未进入主归档线的语音,如今因K-01情感接口定义的扩散效应,被重新提取了出来。
黎川进入剧段。
光线灰冷,雨声未歇。
旧楼道台阶湿滑,雨水沿破损楼道窗台不断滴下,像是一根根永不间断的神经线,带着不舍与呼喊。
他缓步走入。
一名楼道清洁工背影倚靠墙边,正悄悄看着一处角落——那里,是朱珊坠楼的起点。
黎川上前,语气平静:“这里曾经有人留下了什么,对吗?”
清洁工没有回应,但他手指悄悄指向了走廊尽头。
黎川顺着方向走去,楼道尽头有一个极窄的贮物间,原案中该房间被定义为空置空间、无值线索,但此刻——剧段内残像读取系统显示:
“结构异常区域已开启。”
“角色残影定位:朱珊。”
他推门而入。
房间黑暗,光源是一根漏电的裸灯泡,昏黄晃动。
朱珊坐在角落,披着一件早已湿透的风衣,双臂抱膝,低头一言不发。
她不是“角色”。
她是剧段内“被记住的意识残影”。
此刻因感知回写而“再现”。
黎川轻声开口:
“朱珊。”
她没动。
他走近一步,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你不是精神病患者。”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茫然。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个孩子,那个夜晚,那栋楼,都不是幻觉。”
朱珊眼神微动,终于说出四个字:
“你来干嘛。”
黎川蹲下,与她平视。
“我来——承认错误。”
她愣住。
“你是第一个,在剧段中,被我用理性公式删除掉的‘真相路径’。”
“我查过你的通话时间,分析过你的轨迹稳定度,测算你崩溃临界点。我用‘科学’和‘逻辑’证明你不能作为证据。”
他低下头,语气哑然:
“可你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朱珊咬着唇,泪水滑落。
“你记得?”她颤声。
黎川点头。
“你说你记住了那扇门的声音——凌晨三点,咯吱响三次。
你说你闻到楼道里有一种碱味——像是伤口药膏和汽油混合气味。”
“你说你听见了孩子在梦里喊‘不是妈妈’,你说你有证据,可没人听你说完。”
朱珊终于失声痛哭。
“你说过你记住了。”
“可我……我一直以为我才是那个被忘掉的。”
黎川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
系统提示缓缓浮现:
“是否接受角色残影接入存档链?”
“是否向角色执行‘记忆确认行为’?”
这一次,不是角色向他发起请求。
而是系统询问他:你是否愿意留下她。
他轻声说:“朱珊。”
她抬头。
他一字一顿:
“你没有疯。”
“你也没有错。”
“你说过你记得——我也记住了你。”
“不是作为线索,不是作为牺牲。”
“是作为一个——我欠了公道的人。”
系统提示更新:
“记忆确认执行中。”
“剧段CJ-17中角色朱珊已绑定。”
“剧段角色首次以‘主动确认’方式获得永久记忆权。”
黎川站起身,走出房间。
雨还在下。
但剧段的雨声——第一次,不再遮蔽人的声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