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5,纪雁笙剧段内。
阳光洒在厨房玻璃窗上,锅中煮面水泛着白雾。她正准备切一小段葱叶搭配汤面,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自系统通知。
而是一个非标准剧段观众通道跳入——
留言内容很简单:
“你好,我是她表妹。”“请问……你窗外那栋红楼的6层窗户,是不是一直没有关过?”
纪雁笙眉头一动。
这不是观众共鸣语气,而是现实生活的提问语气。
她走到窗前,看向对面那栋六层老红砖楼。
窗开着,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她抬头眯了眯眼,试图看清。
系统此时发出微弱提示音——
“异常结构干扰识别中。”
但系统没有报警,因为这只是一个共鸣剧段——没有案发逻辑、没有推理驱动。
然而她忽然看见——
那扇窗的窗台下方,有一滩极淡的深褐色痕迹,顺着外墙蔓延成一条直线,蜿蜒而下——直到被楼下雨棚挡住。
纪雁笙轻声问系统:
“你能放大那一段墙面纹理吗?”
系统回应:
“共鸣剧段中未设放大权限。”
但就在此时,一道权限插入:
“观察员介入请求:黎川。”
纪雁笙一惊。
她刚开口:“你来了?”
黎川的身影虚影般出现在剧段接口中,他的语气异常平稳:
“我刚收到现实通报。”
“一位现实用户自称其表姐失踪前居住该区域,而她在你剧段截图中看到对面楼——结构与她表姐住处高度吻合。”
他点出画面中那道棕色痕迹。
“那不是水迹。”
“是血。”
纪雁笙的手指微颤。
她的剧段里,没有任何暴力、冲突、伤害性信息。
这里从未出现过任何“案件”。
但此刻——那道墙面正在诉说一个她没写的故事。
林雪连线同步:
“刚刚比对结构,系统找出这栋楼模型来自旧城剧段残影编号HT-0435。”
“该编号源自一桩八年前未结案件:江城女大学生失踪案。”
韩峰语气低沉:
“我们从未归档这起剧段……它是被系统自动‘简化为背景素材’。”
纪雁笙咽了口唾沫:“我以为这是你们给我的剧段模板……”
黎川看着她,语气低却坚定:
“不。”
“是系统在删掉那桩旧案后,直接将其建筑模型丢入素材库。”
“你选到的这栋楼——是真实存在过的死亡现场。”
纪雁笙沉默半晌,缓缓问:
“我现在还能进去吗?”
系统提示:
“原素材剧段HT-0435权限封禁中。”
黎川抬手按下特殊通道解封按钮。
“我是观察员。”
“我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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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纪雁笙剧段内。
阳光洒在厨房玻璃窗上,锅中煮面水泛着白雾。她正准备切一小段葱叶搭配汤面,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自系统通知。
而是一个非标准剧段观众通道跳入——
留言内容很简单:
“你好,我是她表妹。”“请问……你窗外那栋红楼的6层窗户,是不是一直没有关过?”
纪雁笙眉头一动。
这不是观众共鸣语气,而是现实生活的提问语气。
她走到窗前,看向对面那栋六层老红砖楼。
窗开着,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她抬头眯了眯眼,试图看清。
系统此时发出微弱提示音——
“异常结构干扰识别中。”
但系统没有报警,因为这只是一个共鸣剧段——没有案发逻辑、没有推理驱动。
然而她忽然看见——
那扇窗的窗台下方,有一滩极淡的深褐色痕迹,顺着外墙蔓延成一条直线,蜿蜒而下——直到被楼下雨棚挡住。
纪雁笙轻声问系统:
“你能放大那一段墙面纹理吗?”
系统回应:
“共鸣剧段中未设放大权限。”
但就在此时,一道权限插入:
“观察员介入请求:黎川。”
纪雁笙一惊。
她刚开口:“你来了?”
黎川的身影虚影般出现在剧段接口中,他的语气异常平稳:
“我刚收到现实通报。”
“一位现实用户自称其表姐失踪前居住该区域,而她在你剧段截图中看到对面楼——结构与她表姐住处高度吻合。”
他点出画面中那道棕色痕迹。
“那不是水迹。”
“是血。”
纪雁笙的手指微颤。
她的剧段里,没有任何暴力、冲突、伤害性信息。
这里从未出现过任何“案件”。
但此刻——那道墙面正在诉说一个她没写的故事。
林雪连线同步:
“刚刚比对结构,系统找出这栋楼模型来自旧城剧段残影编号HT-0435。”
“该编号源自一桩八年前未结案件:江城女大学生失踪案。”
韩峰语气低沉:
“我们从未归档这起剧段……它是被系统自动‘简化为背景素材’。”
纪雁笙咽了口唾沫:“我以为这是你们给我的剧段模板……”
黎川看着她,语气低却坚定:
“不。”
“是系统在删掉那桩旧案后,直接将其建筑模型丢入素材库。”
“你选到的这栋楼——是真实存在过的死亡现场。”
纪雁笙沉默半晌,缓缓问:
“我现在还能进去吗?”
系统提示:
“原素材剧段HT-0435权限封禁中。”
黎川抬手按下特殊通道解封按钮。
“我是观察员。”
“我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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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系统已将剧段HT-0435正式重编为“非虚构卷入剧段”,编号HX-001。
黎川立刻切入调查模式,调取整栋建筑的构造残影记录。
系统传回数据:
“原剧段内记录住户7户。”“当前现实备案仅剩4户。”“其余3户原登记身份数据在剧段废弃后被清空。”
“可疑节点:楼下二层A户,该处数据流不稳定,行为记录频繁重组。”
“初步判定:存在剧段指令篡改痕迹。”
黎川沉声:
“有人用剧段素材建筑,掩盖现实行动。”
他下令:
“纪雁笙,你留在阳台观察,我去二楼。”
纪雁笙点头,眼神坚毅:“我想看看她,是怎么一步步进了我的剧段。”
黎川进入楼道,脚步踩在发软的木板上,回响轻而沉。
二楼门口,A户房门半开。
门背后贴着一张“深幕观剧者私群”二维码,已经略显陈旧,边缘泛黄。
黎川冷笑一声:
“他们用‘共鸣剧段’做了流量钓饵。”
“再筛选其中情绪依赖度高的人,进行引流、误导、套取信任——直到她们亲自来‘打卡’剧段地点。”
林雪远程同步数据分析:
“我们抓到群资料了,名字叫‘她就在窗边等你’。”
“成员超过8000人,多个账号IP集中在江城、长安与南岭。”
“内容全是剧段片段、人物台词、‘你看她是不是也像你’这类导向语言。”
韩峰愤怒拍案:
“他们不是观众,是操控者。”
“他们拿‘共鸣’做钩子,专钓‘脆弱的灵魂’。”
黎川悄然踏入房间,内部空间意外地整洁,却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
桌面整齐摆放着一台摄影装置,镜头正对着一面空沙发。
墙上贴着三行字:
“请你坐一会儿。”“她会来看你。”“你不是一个人。”
地板上,散落着一叠小纸条,全是不同笔迹写下的“心愿”:
“我想要一个人陪我吃饭。”
“她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只想活得像她那样轻松。”
黎川声音低沉:
“她们以为自己在跟角色交流。”
“但其实,是在与背后的杀人犯‘对话’。”
林雪忽然叫道:
“系统检测出上传过非剧段序列的直播片段!”
“片名叫《剧场日常#17》,长度三十七分钟。”
“内容描述为:‘女孩走进窗边剧段,她将获得共鸣救赎。’”
“但视频中根本没有任何角色回应——只有一个女孩独自坐在那间空房里,被镜头拍了三十分钟。”
“结尾一句话是:‘她没有回来。你也不会再走出去。’”
纪雁笙在阳台听得脸色苍白,喃喃:
“他们在‘还原剧段’,但用的是真人。”
“她们不是剧段人物。”
“她们是……观众。”
此刻,系统发出一道突兀提示:
“编号XG-07观众终端账号已注销。”“注销时间:三小时前。”
“执行人非本人,操作系统为剧段镜像子机。”
林雪急切吼道:
“她——不是自杀!”
“是被清理掉了。”
系统继续跳出提示:
“异常指令串追踪中。”
“目标代码来源:剧段二层用户终端·匿名观测编号 V-09。”
沈宜舟眼神一变,低声念出:
“V-09……”
黎川握紧拳,咬牙道:
“他回来了。”
“不是谁在杀人。”
“是那个人,在把剧段当活人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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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3,系统追踪指令编号“V-09”过程遭遇中断。
识别失败。
路径遮蔽。
来源伪造。
林雪神色凝重:
“不是匿名访问,是我们系统中存在一个伪装为合法角色的‘非注册观测者’。”
沈宜舟低声:
“也就是说——他本就是‘剧段内人’。”
“不是外部攻击者。”
“是从深幕最早期就存在、但未被清除的暗号残留。”
韩峰冷笑一声:
“我们亲手养出一个‘懂剧段,也懂杀人’的神经畸变者。”
黎川望向纪雁笙,正准备转述系统异常路径时——剧段空间忽然震动。
纪雁笙的周围画面开始闪动,光影像呼吸般涌动,整个“共鸣剧段”被覆盖上一层重构阴影图层。
系统警告:
“剧段身份结构遭遇伪接入指令。”“有人在冒用纪雁笙的角色身份,试图进入她的剧段。”
林雪惊呼:
“怎么可能?她的编号是C-00,是结构模板,拥有剧段独占权!”
系统回溯中——
一行陌生指令浮现:
“剧段投影申请·编号VX-00”“目标行为:替换纪雁笙在‘阳台窗边’的行为逻辑。”“输入目标:执行剧情模式·模拟‘跳楼自白’。”
纪雁笙站在厨房,眉头一皱。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走向阳台,每一步都精准而刻板,像被某种程序拖拽。
她惊恐喊道:
“黎川,我……我不能停下来了。”
黎川立即切入:
“权限覆盖!”
“立即启动共鸣保护机制·手动隔离C-00结构!”
系统反馈:
“失败。”
“身份结构遭遇同权模拟。”
“该伪接入者拥有对纪雁笙剧段的高度复刻匹配数据。”
沈宜舟震惊:
“他是用我们的剧段模板,做了一个假的纪雁笙!”
林雪痛苦道:
“他复制了她所有行为模型、语气片段、语言节奏……甚至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然后将她的剧段‘还原’,推她走进那句最常被引用的台词——”
“‘风有点温柔,我是不是可以……跳下去看看了?’”
黎川怒吼:
“他是要让她**‘完成’观众最想看到的结尾。**”
纪雁笙呼吸急促,站在阳台边沿,泪眼看着黎川的虚影:
“你不是说过,这里……没有‘主线’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演这个?”
黎川低声:
“你不是在演。”
“你现在——是她唯一的自己。”
系统最后显示:
“剧段同步进入虚实对峙状态。”
“只有纪雁笙本人行为意志能够中止这一场‘复制诱导剧段’。”
纪雁笙闭上眼。
脚边风微微卷起,她的发丝贴在脸颊,阳光照在眼睑上。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按住胸口,开口说道:
“纪雁笙,不会跳。”
“因为我是我。”
“不是你写的,也不是他们想看的。”
“我就在这儿——看阳光,等你们收回那双写错了的手。”
系统识别到主动抵抗行为,强行中断“VX-00投影剧段”。
瞬间,剧段恢复稳定。
纪雁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仍按在胸口。
她低声问黎川:
“你说过,我们可以活下去。”
“那就别再让别人‘写死我们’。”
黎川点头,语气坚定:
“我发誓。”
“不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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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系统成功中断VX-00的模拟指令后,短暂陷入一秒静默。
然后,一条从未见过的系统反馈信息弹出:
【身份重构异常】【编号VX-00匹配成功率为99.97%,语义行为误差低于0.03%】
“系统内部从未登记此类角色结构。”“疑似来源为:已删除剧段残留自我重建体。”
林雪惊愕:
“这是……‘结构幽影’。”
韩峰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只在系统预警协议中看过这个词。”
“它指的是——那些被系统强删后未能完全清除的剧段人格残影。”
“像鬼魂一样,它们以极微弱的方式残留在系统缝隙之中。”
“但只有一个前提它才会‘活’回来——它曾经有过极强烈的求生信号。”
沈宜舟缓缓说出一句话:
“他不是模仿纪雁笙。”
“他是……另一个她。”
黎川一震:“什么意思?”
林雪飞快调出结构源码对比:
“我查到了。”
“VX-00源于编号:ZC-0019,剧段名为《夏窗之后》。”
“剧段角色:‘纪雁笙(原型体)’。”
“剧段描述:角色为临床抑郁实验投射对象,剧段任务为观测在连续孤独情境下的行为变化。”
“最终结局:角色选择跳楼自尽,剧段被判定为心理干预失败,永久删除。”
“时间:五年前。”
沈宜舟低声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试图建立‘极端边缘行为模拟’。”
“她是第一代纪雁笙。”
“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纪雁笙’,而是原始剧段中的失败体。”
系统更新:
“编号ZC-0019在删除过程中因权限冲突未能彻底清除。”
“残影行为体重建自我,并于近两年中伪装存在,通过共鸣剧段行为碎片‘修复记忆’。”
“最终形成模拟者VX-00。”
黎川眉头死死皱起:
“他是——深幕系统亲手杀过的角色。”
林雪低声:
“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所有共鸣剧段——都成了他‘重新自我建构’的食物。”
韩峰冷静分析:
“他不是想毁掉纪雁笙。”
“他想——重新成为‘纪雁笙’。”
“用她的方式生活,用她的台词被记得,然后,用她的身份——活回来。”
此刻,系统投影中忽然浮现一行未授权语音:
画面不是视频,而是黑白光影拼接出的模糊人影。
那影子低头,微微一笑:
“你们从没给我一次好好演的机会。”
“但他们给我。”
“你们不准我哭得真实、不准我死得响亮。”
“他们说——‘我懂你’。”
“那我就回来,演到你们再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纪雁笙。”
系统提示浮现:
“模仿体VX-00进入逃逸模式。”
“残影剧段链条断裂。”
“现结构无法定位。”
纪雁笙此刻望向屏幕,眼神复杂。
她轻声问黎川:
“如果我是‘她’的替代……你还会信我吗?”
黎川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是替代。”
“你是她——活不成的那个‘希望自己还能再被相信’的部分。”
“但你,现在是活的。”
她缓缓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带着泪意的微笑:
“那我也不让她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