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攻打三门
武松当夜分拨已定,众人各去歇卧。
再说张清在城内与太守商议:“虽是赢了几阵,贼势却愈发浩大。凌州、青州援兵迟迟未到,此围怕是难解。”
太守道:“凌、青二州不过两三千兵马,即便都来援救,济得甚事?我已六百里加急表奏天子,只要朝廷大军一到,反贼必退。”
张清道:“形势危如累卵,远水怎救得近火?只怕朝廷兵马还未出发,我等皆为阶下之囚矣。”
太守捋须皱眉问计:“你说得也有理,只是情势如此,如之奈何?”
张清道:“相公招募青壮守城,固守待援。明日我再出城会一会那武松,若是能激那武松与我相斗,我必设法擒之。此所谓擒贼先擒王也。”
太守道:“此计甚妙,只可善觑方便。”叫军汉饱餐酒食,尽行披挂,枕戈待旦。
翌日天明,张清带领军马又去搦战。令军士纵马武松营前大骂不绝。
武松大怒,号令三军,亲领两百飞龙卫来战张清。花荣和李应领一营兵马为其压阵。
张清看见,大骂武松:“你原为县尉,受朝廷大恩,不思报效。缘何反背朝廷,岂不自羞?”
“何必多言?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武松拍马直取张清,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两条枪阵上交加,四双臂环中撩乱。
约斗五七合,张清拨马便走。
武松一催踏雪,转瞬就至张清马后。武松道:“别人中你石子,怎近得我!”
张清带住枪杆,去锦袋中摸出一个石子就打。
武松眼明手快,拨过了石子。张清见打不着,再取第二个石子,又打将去,武松又闪过了。两个石子打不着,张清早已心慌。
那马尾相衔,张清走到阵门左侧,武松望后心刺一枪来,张清一个镫里藏身闪过,武松却搠了空。
龚旺接着,对着武松就是一飞枪。
那边花荣见了,大叫一声,“勿伤我主!”纵马赶来,“咻咻咻”,张弓就是连珠三箭,一箭射歪飞枪,一箭正中马腿,那马吃痛将龚旺掀落马下,第三箭射在龚旺胳膊上。
龚旺被跌得灰头土脸,被石秀下马一拳砸倒,命军士绑了带回本阵。
武松直顾着赶张清,丁得孙大喝一声,“将军快走!”一飞叉掷向武松,武松用枪拔开,赶上去,一枪戳在丁得孙腿上,再用枪杆一拍,将其拍落马下,喝令左右将其绑了。
再去追张清时,张清早换了马,望城门逃去。再想拿他,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斜刺里杀出一人,正是扑天雕李应,他自归顺武松,一直是出工不出力,见得武松愈发壮大,心思便也活络了些。
张清见有人来赶,心中着恼,掏出飞石就打。
李应见他动作,哂笑道:“就你会用暗器?看我飞刀!”从背后取出飞刀一口甩出,与石子空中相撞,“铿锵”一声,双双跌落尘埃。
李应这飞刀既有飞石之速,又兼箭矢之威。眼见得张清离城不远,“刷刷刷”接连朝他马匹甩出三口飞刀。
那马儿吃痛发狂,张清控制不住,只得跳下马来,望城门洞狂奔。
城门守卒不敢开门,从城楼坠下一个吊篮,张清立刻跳了上去。
武松冒着如雨箭矢,纵马上前,一枪挑翻吊篮,自空中将张清单手接住,担在马前,打马径归本阵。
城上守卒怕伤着张清,不敢放箭,眼睁睁看着武松耀武扬威而去。
城外马军跪伏于两旁,丢盔弃甲,口称“愿降”。
梁山一众头领看得目瞪口呆,晁盖不无艳羡地说道:“二郎这般才是我们江湖人快意恩仇的秉性。若受了招安,怎得这般自在。”
宋江缄默不语,心中不断比较武松与梁山之间的实力。
倒是李逵快人快语,“公明哥哥啥时候放俺铁牛也去杀个痛快?”
卢俊义原本以为武松不过沐猴而冠,是成不得什么气候的。这两日过来,先见他兵马训练有素,再见他麾下人才济济,不由得忧心忡忡。
“小乙献计,要梁山助武松夺城。现在看来无异于与虎谋皮,此僚狼子野心,梁山眼下怕不是他的对手。”
武松没心思去管梁山泊诸位头领的心思,回归本阵之后,吩咐将张清等三人押到营中看管。
就在阵前与晁盖、宋江等人商议道:“如今城内已经丧胆,我欲一鼓作气拿下东昌府。想请两位哥哥攻打西门,不知尊意若何?”
晁盖哈哈一笑,“都说了此次攻城以你为主,二郎下令便是。”
“好!”武松与公孙胜计议一番,当即下令:梁山泊诸位头领攻打西门。栾廷玉、花荣领军攻打东门。鲁智深、杨志领军攻打北门。林冲所部策应。放南门不打,正合兵法围三厥一之道。
下令毕,又颁布三条军法:城破之后不许劫掠百姓;不许滥杀无辜;不许奸淫掳掠。有干犯三条军令者,定斩不饶。
梁山泊先发号炮,出发攻打西门。武松麾下吹响号角,自去攻打二门不提。
武松领石秀飞龙卫,上了高冈观看各路兵马打城。
马直麾下斥候穿梭于各门之间,不时向武松传递军报。
“报!梁山兵马发起两轮冲锋,均被打退,折损两三百兵马……”
“报!鲁将军和杨将军撞破城门,进了瓮城,被乱箭射回,陈达统领身披三箭,被抬回营中救治……”
武松心中一紧,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再探!”
东昌府太守一介书生,亲自登上城楼指挥,三面攻打甚急,左右劝道:“此城料不可保,不如我等护卫相公从南门而走。”
太守道:“失土之责,我怎生担待得起?”
左右再劝:“朝廷若是革职问罪,相公还可打点关系,再谋起复。一旦城破只怕性命不保。”
那太守一时委决不下,怀着满腹心事下了城楼。
东昌府有一通判名叫朱和,为人最是圆滑有识见。见那太守踌躇,当即跟了上去,到了僻静处,拉住太守衣袖道:“相公何不投降?”
太守正要严词驳斥,又听朱和说道:“相公不见陈文昭故事乎?”
太守颜色稍缓,问道:“一旦武松事败,岂不祸及满门?怎可因偷一时之安,行此不义之事?”
朱和摆手道:“不然!相公久在官场,何以见识如此浅陋?如今大宋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眼看国祚将终。正是豪杰并起之时,我等若是早降,混个从龙之功,他日富贵何极!”
那太守仍然犹豫不决,“何以见得武松必然成事?”
朱和哂笑:“武松军纪严明,于百姓秋毫无犯,正是兴起之像。不过将来之事也是难说,只应在“富贵险中求”五字而已。”
那太守沉吟良久,道:“容我细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