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凡问我说：“正常人，多久出现尸臭？”
我说道：“这得看温度，看湿度。”
“如果把他弄到一个高温高湿的地方，可能几个小时就有尸臭了。”
“就像一锅肉，煮熟了之后，夏天露天放着，一中午就变了味了，到了晚上就臭了。”
何思凡疑惑的说道：“可是……现在这天气……”
我说道：“所以我说他不正常。”
“要么，他早就死了。”
“要么，他早就臭了。”
何思凡迷惑不解的看着我：“早就死了？他刚才不是还说话吗？”
“早就臭了？一个人还没有死，怎么会有尸臭？”
我说道：“以前我见过一个人。”
“那人来火葬场里边，送他老婆来火化。”
“这人很悲伤，他一直哭丧着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那些亲戚朋友，也确实都不敢靠近他。”
“后来我跟着人办交接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身上臭的要命，而且是一种尸臭味。”
“等这些人走了以后，我问老马怎么回事。”
“老马说，这人快死了，不然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尸臭味。”
“反正确实有那种人。他们临死的时候，会有臭味散出来。”
“不到两天，那男人也被送来了。”
“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这男人是天赋异禀。”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和他老婆，曾经去国外旅游，感染了不知道什么细菌。”
“这东西在他们体内繁殖的特别快。”
“表面上他们还活着，其实五脏六腑，已经被细菌吃的千疮百孔，到处流脓了。”
“也就是说，表皮还活着，但是里边已经死了。”
“所以那臭气就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何思凡问我说：“那班长……”
我摇了摇头：“班长不是这种情况。”
“刚才我在塔尖上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没事。”
“那种尸臭，就算呆在空旷的地方也没用。顶风臭十丈。”
“我没闻见，那就是没事。”
何思凡说：“可是，如果他早就死了，那也不合理啊。”
“我们白天见他的时候，他还挺正常的。”
我嗯了一声：“所以说，这小子有点古怪。”
我想问问司马蓝，毕竟他经验丰富。
但是想想，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我对何思凡说：“行了，班长死了就死了。咱们就放松心态。”
“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饱喝足睡一觉。”
“休息好了，阳气正气都旺盛了，谁也不敢来。”
何思凡点了点头。
走出校门的时候，她对我说：“我真羡慕你。”
我好奇的问：“羡慕什么？”
何思凡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班长死在我面前，我心乱如麻，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使劲说服我自己，这不关我的事，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真羡慕你，可以这么洒脱。”
“我很希望能像你一样，活的轻松一点。”
我笑了笑，对何思凡说道：“其实，想要洒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是以前经历的摔打太多了，所以才会不把这些事放在身上。”
“你现在就是经历摔打的过程。”
“好好享受吧，每一关都会让你的心理更加强大。”
何思凡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有道理啊。”
我终于如愿以偿了，跟何思凡住进了一家小酒店。
因为我现在有点钱，所以选了一家比较高档的。
这酒店干净卫生，挺符合我的要求的。
因为我们要防备着班长的怨灵来找何思凡的麻烦，所以我如愿以偿，跟何思凡睡了一个房间。
当然了，她睡床，我睡沙发。
不过，能和大美女共处一室，已经足以让我心猿意马了。
我躺在沙发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何思凡显然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我听见她问我说：“莫邪，你都经历过什么呢？为什么你的心理能这么强大。”
我叹了口气说：“我经历的可太多了。”
“小时候我爸妈就失踪了。”
“我借助在三舅家。寄人篱下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其实我不怪他们，几年前大家都穷，尤其是农村人，更是穷上加穷。”
“多了一口人，饭就不够吃。”
“三舅妈整天指桑骂槐。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难为情。”
“后来时间长了，我发现，假装听不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我一个小孩，我也不能离家出走去要饭吧？”
“再后来，我听懂了，但是我不在乎。我连报复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有人骂我，说明她的利益受损了，我一个既得利益者，我还怕别人骂吗？”
何思凡笑了：“你这个理论好有意思啊。”
我说道：“其实，不过是弱者自保的理论罢了。”
“真正的强者，不仅抢走了别人的利益，还让别人不敢骂。如果有人骂了，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过，我当时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除了三舅妈一家对我翻白眼之外，村子里的孩子也欺负我。”
“小孩这种东西，心智不健全，有点像是野兽。”
“他们会分辨，谁是弱小的野兽，谁是强大的野兽。”
“欺负弱小的，敬畏强大的。他们天生就懂这个。”
“我这种爹妈不在家的，三舅不大喜欢的，在他们眼中就是最弱小的了。”
“所以放学的时候，总有一帮坏蛋在半路上等着我。”
“不为别的，就为揍我一顿，出一身臭汗。”
何思凡同情的说道：“他们这么坏？那后来呢？”
我说道：“后来我就分析了一下。”
“如果我失手把人打死了，会怎么样。”
“其实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未成年，什么法律之类的。”
“我琢磨了有个三五天，我觉得如果不小心打死人了。我逃跑的话，跑掉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所以我就偷偷地准备了食物，偷着藏了一点钱。”
“并且偷偷学了骑我三舅的摩托车。”
何思凡惊讶的说道：“你当时是要杀人？”
我笑了笑，说道：“我总得做最坏的打算。”
“毕竟每天挨一顿打，搁谁也受不了。”
“万一他们下手重一点，我这条小命就先交代了。”
“所以……捉鱼拦上游，先下手为强吧。”
“准备好了逃跑路线，准备好了逃跑物资，准备好了交通工具，准备好了武器……我就开始物色下手对象了。”
“经常揍我的，一共是七个人。”
“这七个人模仿当时的电影，还拜了把子。”
“其实领头的就两个人。”
“所有的坏水都是他们俩冒的，所以我把目标放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那天放学的时候，这七个人又来了。”
“我不等他们动手，就把砖头拿出来了。”
“第一下，砖头碎成了两半。”
“第二下，半截砖碎成了粉末。”
“领头的那两个人，脑袋上出现了血窟窿，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其他的人看见这情况，一哄而散，全踏马跑了。”
“我呸，还结义兄弟呢，还不求同年同学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结果呢？他们老大躺地上了，他们连送卫生所的心思都没有。”
“我当然也懒得管他们。我迅速的跑回家，骑上摩托车就往村子外面跑。”
“半路上的时候，我看见有过路的大人，把他们俩背起来了，正往卫生所送。”
何思凡紧张的看着我，说道：“你……你杀了他们了？”
我说道：“你听我接着说啊。”
“当时我春风得意，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
“就跟关二爷上了赤兔马似的。”
“很快我就到了村口了，结果这时候，摩托车没油了。”
何思凡：“啊？”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屮！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摩托车该加油了。”
“你应该没去过山村吧？”
何思凡摇了摇头。
我说道：“那山路，一会上一会下。村子和村子之间，有大几十里。”
“走路能把两条腿走断，骑自行车能把人累死。”
“汽车开不进来，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
“现在摩托车没油了，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回去找油。”
“我们村有个土加油站，是小卖部老板开的。”
“我等到天黑，悄悄的回三舅家，把他的油壶顺出来，去小卖部偷点油。”
“在偷油的时候，我听见那些大人在聊天。他们聊得，就是那两个家伙脑袋被打破的事情。”
“我听来听去，发现那两个小孩并没有被打死，这是头被打破了，在卫生所包扎了一下就回家了。而且，他们并没有把我招出来。”
“他们坚称，是去山上采蘑菇的时候，被掉落的石头砸的。”
“而他们的盟兄弟，也都这么说。”
何思凡惊奇的说道：“他们这么讲江湖规矩吗？”
“学生之间的事，要学生自己解决，不惊动家长？”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群小屁孩，懂什么江湖规矩啊。”
“他们是被我吓住了。”
“我当时是奔着杀人去的，他们感觉到了。”
“所以……他们担心说出实话来我报复他们。”